你好柏珍 你猜猜她下一個目標會是誰?……(1 / 2)

狂轟亂炸 狗腿浪子 5720 字 10個月前

六朝金粉的南京城,到處繁華,一派帝王氣象,有人說,飛行隊今年立了大功,為了犒勞隊員,也為了博來年一個好彩頭,晚會是曆年來最具規模的一次,聽說是大隊長李元正親自出馬,定下的四合院。

“一年到頭,終於有點兒好事了,好好慶祝!好好放鬆!經費管夠。”

“是。”

郭驛沒有穿軍裝,隨手拿了件皮夾克,出了門,按照位置往晚會的地方走。

剛走到巷口,走道上都是人,車夫、家丁忙忙碌碌,有在掛燈籠的,有貼花紙的,馬車洋車,張燈結彩,可謂氣派。

“這兒過不去,煩請您繞邊兒走”一個侍者招呼著。

郭驛拿出了門票對侍者說,“我是來參加晚會的。”

侍者接過請帖,看了看,抬頭先向郭驛點頭,禮貌地對著他說道:

“郭隊長您好啊,您來早了,晚會晚一些才開始呢。。。我帶您進去吧。”說著便領著他進了院子。

郭驛邊走邊看,到處掛著彩燈,正房前頭,回廊下頭,院子裡麵。再往裡麵是一個個的圓形餐桌,應該是要辦流水席的。

廚師們在一一核對菜品和擺放位置,“餐盤一百零三個。。。菜備十三太保。。。”

繞過回廊,進了三院,是戲台,台前一排排凳子已經擺好,台上咿咿呀呀在唱,角兒們在台子上走位。

“那冰輪離島……乾坤分外明……”冰輪離島,是啊,她會不會回來。郭驛不太懂戲,但也能聽得出,這是在試《貴妃醉酒》。

侍者介紹,“等會還有遊龍戲鳳、三家店、醉生夢死等。”

柏珍很喜歡聽戲,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拉著他一折折的聽,他慢慢熟悉並習慣聽曲了。

“等會晚會就在裡麵了”他抬右手示意道,“那邊有吃的也有酒,您可以先填個肚子。”

邊聊邊走,穿過一道小門,郭驛忽然感覺進入了另外一個天地,或者說是另外一個時代。

郭驛點頭,“你去忙去吧。”

西邊男孩子們在選擇唱片,鋼琴和留聲機響起,男男女女,年輕人居多,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熱鬨得不行。

“郭隊長好。”

“郭隊長來了。”

“郭隊長要不要一起跳舞?”

天很藍,無風,花園不大但很精致,假山、林樹、花叢、草坪、小溪、湖石。中間是個池塘,裡麵種著荷花,中間空出了一片空地。屋內有鋼琴的聲音,隨著湖麵飄過來的《藍色多瑙河》。

郭驛笑笑回絕了,他停在湖邊聽著曲子,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外院都亮起了燈籠,晚會開始。十幾種樂器響起,應該有十幾二十個人。

郭驛依在一根柱子旁邊,看著那些跳舞的人先來一曲。樂隊的歌手也挺多,隊裡年輕的軍官也一個個的上來,看上去風流倜儻的,唱了幾首時下流行的樂曲,引來地下女生的陣陣尖叫。

舞池裡,男男女女跟著音樂舞了起來,下一首樂起,開場就覺得樂隊的敲打更賣力了些,這時候台下一片哄堂喝彩,一位妖嬈的女人走了上來。

女人身穿紅色亮閃中袖旗袍,把姣好的身材包裹的玲瓏,蓬鬆的長發,嬌小的臉龐,立體的五官,儘顯風情。

那女人站在台上,走向麥克風,不慌不忙的調節了一下,調試間她向著下看了看,似乎想找到什麼,她輕輕搖了搖頭,笑笑回頭向著樂隊示意,便唱了起來: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醉。

一首月圓花好被唱的慵懶婉轉中低啞的性感,她一個手握著麥克風,身體跟著樂曲靜靜地扭動,另一隻手卷著波浪的頭發,一下一下。眼睛深深的閉著,下巴微微傾起,燈光打在她身上柔和又溫和。她清楚的一字一句的唱道:

清淺池塘,鴛鴦戲水,

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她拔起來了麥克風,往前走了兩步,晃過來,又晃過去,忽然一下,轉音,似要唱進了心尖裡又拔出來,她唱道:

這軟風兒向著好花吹,

柔情蜜意滿人間。

台下,郭驛腦子很空,對著台上的驚豔的臉龐無法抽神,心口的窒息快速蔓延開來……疼的他無法呼吸,這首曲子,他曾經也聽過。

那天,他駕著十分招搖的摩托車,停在柏珍的學校門口接她吃飯,女孩兒斜挎著書包走了出來。

“郭驛,書包好沉,我背不動了。”

郭驛接過女孩兒的書包,“來,給我。”

郭驛把她扶上後車座,幫柏珍把她的絲巾認真地係在頭上,一撐手,一把跳上了車,打火,發動,女孩兒依偎著他,靠在他身後,哼唱著,這軟風兒向著好花吹,柔情蜜意滿人間。

這句向風一樣,吹開了花朵,也吹進了他的心尖,他回頭看,女孩兒的絲巾被吹得高高的,笑得明豔又漂亮。

他藏起眼眸裡閃亮的東西,無聲的對著舞台說,“好久不見……你還好麼……柏珍。”

高潮唱完,柏珍放下麥克風,走到一個樂手那邊拿起來他手中的架子鼓鼓棒,咚咚嗆嗆地敲了起來,頭發也跟著前後一甩一甩,隨之下麵又是一陣陣的高潮。

跟著歌曲的節奏,她一個仰頭,把鼓棒往天空一揮,轉身回到了台中間,和著音樂跳起來倫巴舞步,一雙足有五寸高的高跟鞋,腳步靈活交替,旗袍跟著她細腰靈活的扭動在風中飄逸著,身上的亮片也跟著她風騷的舞步一閃一閃,發起光來。一曲結束,歡呼足足有半刻鐘。

柏珍跳下了台,即刻便有一位豎著油頭的空軍小夥子上來攬住她的腰,一把擁了過去。

“柏小姐,有幸可以邀請你跳舞麼?”說完便要挾著她去跳舞。

柏珍貼在這個小空軍耳朵上說了幾句話,把他甩開,獨自走回了後台,留小空軍在身後依依不舍。

郭驛看著她,目不轉睛,咬緊了牙,曾經羞澀的,膽小的,內向的柏珍不見了,是他弄丟了,腦海中一個弦繃緊,這些年她都經曆了什麼,垂在身旁的手,狠狠地攥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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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珍回到了後麵的屋子裡,抿了口水,昨日淩晨的酒精依舊讓她反胃惡心。

乾嘔了一會沒嘔出來,柏珍臉色慘白得難看極了。

她擔心等下出去被經理季潔看到又叨叨個沒完,她索性坐在馬桶上拿起脂粉開始補妝。

“你看看柏珍剛剛那架勢,孟浪的實在有些過了。”

“對啊,有季經理撐腰,她還不隨意的浪,而且想要那些個公子哥們的資源,不就是床上一句話?”

“人家是南京一枝花,靠的是歌喉,靠的是舞姿,你彆亂說。”

“哈哈哈,你這麼說呀,我都要相信了,你猜猜她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我猜……不會是剛台下和她跳舞的顧恒吧……還是東北回來的郭隊?”

“她想,也得人家看得上啊……聽說郭隊長……”

廁所門外麵的諷刺此起彼伏,柏珍充耳不聞,比這難聽的她聽得多的去了,她選了一根血紅色的口紅,濃濃的厚塗在嘴上,塗完後她拿出鏡子,抿了抿,把多餘的部分擦掉,完美,她推門出來了。

兩個人沒想到廁所裡還有人,而這個人正是她們倆剛剛八卦的主角,兩人相視尷尬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