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英雄所見略同,還是要我敬你為愛癡狂。
柏珍自認為自己走完的人生的部分,體驗過的人情冷暖,洞察過人性涼薄,重逢之後雖難淡定如湖水,至少能做到堅持所堅持的事,做一些正確的決定,但是,卻不知道,命運就是長錯綜複雜的網,從他們重逢開始,或者可以說從他們認識開始,他就掉入了這萬縷千絲,她,郭驛,都無法逃脫。隻不過是這大時代中最微不足道的星辰,甚至渺小無光。
顧紅和朱燕又來柏珍這裡打牌,牌打到一半兒,朱燕忽然問她,“聽說你最近和空軍那幫小夥子走挺近的?”
柏珍沒有反駁,“嗯,最近他們挺多活動安排在會所和仙樂斯。”她想了下,又補充,“李大隊隻有昨天去了一次,而且都是和季潔在一起。”
顧紅笑笑,“你就對你們家李元正放一百個心吧,每天除了在隊裡就是在隊裡的,我看人不會錯的。”
“不是這事。”朱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繼續說,“我想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柏珍笑著說,“沒問題啊,是和李隊長有關?”
“也不算。”朱燕搖了搖頭,讓傭人拿來了她的包,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我寫了一封信,本來想親自送過去的,但我總過去怕上頭人說李元正,你也知道他的,能低調就低調著,反正不喜歡我常去隊裡。”
柏珍雙手接住,“是給誰?”
朱燕對她說,“郭驛,我想請他收回辭飛申請。”
柏珍目光閃閃,“他……辭飛?”
“嗯,我聽李元正說,他心裡的坎過不去,不想飛了,前一段提了辭飛。但是隊裡要和第二大隊競賽,說贏了整個隊可以換上最新的飛機,我想請郭驛歸隊,至少參加這次的比賽,隊裡有他就有靠,就有贏的希望。”
“不就是新飛機嘛,還來回比賽,早晚都得換上,都是軍人了怎麼這麼還和大男孩一樣,幼稚。”顧紅表示不理解。
“誒,就為了這飛機啊,李元正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覺,再不讓他飛,我就要魂飛了。”朱燕感慨著,“他晚上夢裡除了他的兄弟,就是飛機,白天沒我,晚上也不見我,夢裡都要飛飛飛的。”
顧紅笑笑,“總比有其他人強吧。”
柏珍知道飛機和藍天對他們意味著什麼,“好,如果有機會見到,我去和他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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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下午郭驛就趕著來創造機會。
房間裡,柏珍正在聽幾段昆曲唱段,準備選幾個和樂隊聊聊,做個改編。
門鈴響,柏珍調低了些家裡音響的聲音,她走過去,開了門,看到是郭驛,有些疑惑的問,“有事情麼?”
郭驛明顯聽的出柏珍的嗓音更低啞了一些,雖然這個低啞帶著說不出的性感。但郭驛現在心裡沒時間想這有的沒的,直接說,“我特地過來的。”
柏珍看著他,沒有說話,眼波流轉,她拉開了一些門,“先進來吧。”
郭驛跟著柏珍進了門,關上了門,在玄關處,柏珍遞給了他新的客用拖鞋,柏珍先走了進去,他換好鞋也跟上,聽到音響裡麵正唱到牡丹亭的尋夢片段: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
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待打並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這詞真的挺悲傷的,一代名伶氣絕身亡,也是在最後這句詞上,”郭驛不由的感慨。
柏珍走過去,直接關掉了音響,這句是想到了前塵舊事,是郭驛對她說分手的那決絕的話,是真的要和她守的個梅根相見麼?不由的臉色變得慘白,惆悵滿懷。
郭驛沒想那麼多,看到柏珍臉色發白,緊張極了,他一手拉柏珍到身邊,上下的打探,一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裡麵是各種包好的藥,每一包藥上麵有明確寫了藥量,什麼時候吃,一天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