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菀有些怔怔地抬起頭。
他看著應淮不緊不慢繞了一下發尾的紅玉珠子,慢慢彎了彎眼:“它難得願意跟從前的人親近。”
有一段記憶畫麵倏然在辛菀腦海裡浮現。
在陸景官宣陸氏繼承人的第二天,應淮忽然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應淮聲音控製不住地發顫,但依舊勉強維持著平靜:【師兄能救救我嗎?】
【我不想待在療養院,師兄可以帶我走嗎?】
辛菀不清楚記憶裡這個“療養院”是什麼,但他下意識覺得,一定要答應下來。
可惜辛菀隻能眼睜睜看著記憶裡的自己冷聲開口:【你病了就要待在療養院,小師弟。】
【這樣我也能......隨時去看你。】
小腿上暖呼呼的觸感讓辛菀倏然回過神,他怔怔地看著沙發上穿著米白色毛衣的人,眼眶莫名紅了。
吳天不可置信地看著一瞬間神情陰轉晴的辛菀。
他艱難開口:“這隻是一隻貓,你不會......”
“你懂什麼,貓咪對氣味最敏感,不熟悉的氣味一定不會靠近。”辛菀抱起貓咪,陰沉著臉看了吳天一眼。
“小師弟這幾年一定想著我。”
吳天:??
應淮重新縮回沙發上,手指在那件米白色毛衣上摩挲了一下,微微勾了勾唇。
屋頂的暖光一瞬從應淮身後灑落。
但那點點微光卻並未落進他眼底,應淮桃花眼間依舊一派漠然,整個人懶洋洋的,仿佛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
辛菀望著應淮,皺了皺眉。
——這跟他記憶中的應淮不一樣。
他記憶中的小師弟從來都是肆意張揚的。
——不應該是一副懶洋洋,仿佛強撐著一口氣在完成某件事。
辛菀想著吳天剛才那些合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再次沉了下來:“是不是你們這幾年一直逼迫小師弟,所以小師弟才一直不能見我?”
吳天:.....?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著辛菀徑直上前一步,警告般開口:“帶著你的合同,滾。”
房間內一時間喧鬨無比,一片混亂中,梁士寧回過頭,神情複雜地望向應淮。
“梁先生有什麼想問的嗎?”應淮打了個哈欠。
他以為梁士寧會揭穿他剛才的小把戲,沒想到梁士寧忽然開口:“這隻貓真的叫‘布偶’?”
應淮微微一愣,他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梁士寧盯了他幾秒,慢慢開口:“好懶的取名。”
應淮:......
他深吸一口氣,還沒說什麼,忽然聽到梁士寧幽幽開口:“所以為什麼我上次來,你不讓我抱它?”
應淮:?
他莫名從梁士寧聲音裡聽出了一絲詭異的嫉妒:“我哪裡比辛菀差了?”
應淮沉默了幾秒:“你和一隻貓吃醋?”
完全不是這個意思的梁士寧:??
·
房間裡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終於安靜下來,梁士寧轉過頭,
“你在吃什麼?”辛菀盯著應淮手裡的藥,忽然開口。
旁邊的梁士寧也皺了皺眉。
——這些藥似乎和他上次看到的治心臟的藥不太一樣。
“維生素。”應淮瞥了他一眼,微一仰頭,將一把藥毫不猶豫地都吞了下去。
“梁先生和師兄走的時候記得關門,我有點困,先睡了。”
辛菀皺了皺眉,但還沒等他說什麼,便看著縮在毛毯裡的人合上眼,不過一會兒呼吸便均勻起來。
腦海中記憶還在不停盤旋,辛菀下意識不願去打擾應淮休息,無奈隻能作罷。
旁邊,梁士寧盯著應淮攥在手裡的藥瓶,神情凝重了些許。
·
陸氏安排的綜藝過了兩天如期宣布開機。
除了一個嘉賓要過幾期才能來以外,陸景、梁士寧還有辛菀都如約參加了。
——甚至連樂璽也來了,隻不過神情萎靡了許多。
陸景一直在和陸父通話,不知在說什麼,眉頭緊皺。
應淮打了個哈欠,他這幾天被那個藥物弄的反胃,昨晚吐了一晚上。
他按了按眉心,心裡隻盤算著一會兒怎麼想辦法補覺。
“好了,今天是我們綜藝第一期,具體規則一會兒給大家介紹,不過首先——”導演看著台本,興奮開口。
“我們要安排一下住宿,兩人一間。”
原本縮在角落躲懶的應淮頓了頓,心中忽然有一個不妙的預感。
下一秒,他聽著梁士寧、辛菀和陸景同時開口:“我和應淮一間。”
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