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菡!”石媛眼底閃過慌亂,厲聲嗬斥。
“不是嗎?”葛菡菡轉身望向她,眼眶通紅,語氣平靜冷沉,“從您生下我,我就錯了,永遠沒有對的資格,我們兩個都錯了,我投錯了胎,您生錯了人。”
這個默契的想法,以前不說,是葛家人給自己兜著麵子,現在被血淋淋的撕開,除過葛菡菡和馬思遠,每個人臉上都精彩紛呈、難看至極。
“菡菡,彆亂說話!”馬思遠皺著眉頭,裝作善意的警告,“想演戲可以繼續演,但是不能和家裡人耍脾氣,不能亂耍性子!”
“姐姐永遠是對的啊。”她看向馬思遠,哼笑道,“如果今天是姐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受到表揚而不是質疑,我和姐姐不一樣,我從小獲得的每一樣東西,都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都不一定得來。”
馬思遠的表情就跟被打翻了的調色盤似的,她甚至來不及想出,怎麼不著痕跡的給葛菡菡下套。
葛菡菡的話語還在繼續,她笑得眼淚都泛了出來,顯然是痛苦極了。
但在場的人皆不在乎,有人恨不得她比現在更痛苦。
“姐姐進娛樂圈就很順,家裡把路都給她鋪好了,我清楚自己跟她不一樣,這一點我從小就認的很清,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活著,可是依舊活得艱難。”她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略帶無辜的詢問,“為什麼就這麼艱難呢?我一直都很努力啊,可為什麼還是一點認可都得不到呢?難道是因為我這不光彩的身份嗎?我也不想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她以為,她們至少能有一丁點的親情。
但實際上,前世在麵對石媛的苦苦哀求時,她雖然爭取過,她極力的想保住她的孩子,可對方卻以性命相威脅……
其實與岑橙說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她知道石媛最怕死,不可能自殺,她想遠離這個家,去找她,可被發現了。
她被抓上手術台,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送上去的。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她心涼透的?
室內透露著詭異的靜謐。
“菡菡。”
石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急的解釋道,“媽媽我…”
葛菡菡深吸一口氣,將手抽了出來,“戲我還是會去演的,如果你們覺得我丟臉了,那就斷絕關係吧。”
這是她一直想對他們說的話。
石媛身子頓時一僵,腦子裡一片空白,看著葛菡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竟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而馬思遠,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件事無論是何種處理方式,對她都是有利的。
而葛熙與葛老太太卻被氣的不輕,兩人的神色都十分的不自然。
這偏心是一回事,被人挑明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人就是這樣,習以為常的小心思、小算盤,自認為不輕不重的偏向、苛待……
他們從未想過葛菡菡會有反抗的一天。
葛菡菡上了樓,剛剛一臉委屈的樣子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到櫃子前,她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櫃子,往裡麵裝衣服。
她早已從這裡搬到出租屋,所剩的東西也寥寥無幾,很快便裝好了。
拉著行李箱下樓。
而剛剛錯愣的幾人,早已恢複了正常神情,葛老太太強勢慣了,葛菡菡的行為,簡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這是想乾什麼?造反嗎!
“菡菡。”
石媛站在一樓,手足無措,眼底的光閃爍個不停。
斷絕關係?這怎麼可以。
她就隻有葛菡菡這一個孩子,再怎麼不得寵,也是她在這個家站得住腳跟的資本。
若是真讓她離家出走,那苦的可就是自己了。
葛菡菡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往下走。
葛老太太蹭的站起身來,斜睨了她一眼,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斷絕關係?你想也不要想,你的教養去哪了?都喂狗了嗎?”
“菡菡,你這是在做什麼!”葛熙狠狠的皺著眉頭,他原以為葛菡菡隻是說說氣話而已,可看這架勢,連行李箱都收拾好了,他臉拉的都能掛棺材板了,聲音強硬道,“菡菡,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