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綠色眼眸瞬息擢取了無儘光芒。最終,一點點將燃儘的顆粒物質沉澱為了墨綠。
無論到什麼時候,江戶川亂步都表現的像是個天真的孩子。
他的心智似乎永遠停留在了父母死去的那一日,眷戀的徘徊在故往之地,不肯離開,自甘成為被過去束縛之人,無法向前。
純然的墨塊被不斷的研磨著,以這方天地為端硯,痛苦用以打磨暈染,迅速成長,染黑宣紙,褪去純白單一。
割舍下過去,江戶川亂步才是江戶川亂步。
“爸爸很厲害,是刑警,媽媽也很厲害,是家庭主婦。相較而言,我什麼優點也沒有……”江戶川亂步有些虛弱的笑笑,神情飄渺恍惚中含著少見的柔和。
“我任性沒用,不會做家務,解謎遊戲也總是輸,特彆特彆笨,但是啊……”
江戶川亂步緩緩站起身,抬起右手,一把黝黑的槍露了出來,帶著鼻音哭腔的聲音與子彈穿透同時響起。
“我一直有在努力……我很努力啊!”
砰——
後麵發生了什麼呢?
江戶川亂步看不太清楚了。
綿綿陰雨衝去了猩紅色的液體,江戶川亂步麻木又習慣性的像過去每一次幫助森醫生一樣,一點一點將痕跡處理乾淨。
森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河堤,和太宰治一起看著亂步。啊……他在笑。
世界旋轉顛倒,江戶川亂步的心被寒涼透骨的雨水填滿,顫抖讓神經戰栗。
他無比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身處何處,自己做了什麼,但又似乎正踩在雲端,連什麼時候墜落又不關心。
像是幼時被父母打擊一樣的沮喪席卷了他的心。
精神萎靡,打不起一點精神,耳朵裡儘是雨水落地的煩躁聲響。
愧疚、後悔、痛苦,甚至爽快?但其實什麼都沒有。
名為【毀滅】的欲念在心的某個角落種下,自我和他人都被不留餘地的接納包含。
江戶川亂步平等的注視著每一具安詳的屍體,如同看著未來某刻的……自己。
我們都信仰著的,殺人者終將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