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低聲的客氣推辭中換了班,嵐木走進簾帳,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穩,似是仍在熟睡。
“水,水”燕淮亦意識迷離地低語,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沒聽尹叔的話,偷偷喝了點酒才睡覺,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怎麼身上卻這麼難受,像生病了一樣。
迷蒙中,有人動作輕柔地扶起她,給她喂了水。
“公主可還有不舒服之處,告訴奴婢。”看著眼前似乎有些難受的人,嵐木焦急地問,“您稍等等,奴婢已經讓人去喚太醫了。”
公主,奴婢,太醫,什麼呀?做夢呢吧!不過今天這床還真挺軟的,尹叔給我喂水的時候也挺溫柔,真奇怪,她掙紮著想睜開眼,卻隻能無力地被拖入更深的混沌迷離之中。
第二日清晨。
常年行軍的習慣將柔軟床榻上的某人喚醒,一睜眼,好家夥,原本條件艱苦的行軍帳,變成了描金畫銀的沉香檀木,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充斥在空氣中。
“公主醒了,可有不適,快,快傳太醫!”
公主?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燕淮亦猛地坐起身,環視四周,對上了一麵銅鏡,鏡中的人,分明是那位榮寵萬千的,大梁長公主。
“公主,公主,怎麼了?”嵐木擔憂地上前,二人眼神相對。
“這不對,是夢嗎?但是也太真實了吧......”燕淮亦緩緩低下頭,避開了對視,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癱倒在床上。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太醫,太醫怎麼還不來?公主!”
與此同時,邊關將軍帳內。
“你不是將軍,你是誰?”一把刀橫在洛毓的脖子上,尹商的眼中滿是殺意。
嗬,她輕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敢保證,如果您今天殺了我,您一定再也見不到您的將軍了。”洛毓抬頭,打量了下眼前人。“尹商,尹軍師?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說著,她粲然一笑,用手抵開了刀。
尹商的眼中滿是懷疑與審視,但終究是對燕淮亦的擔憂占了上風,他緩緩放下刀,直視著眼前的人,想找出一絲破綻。
“您不必這般地防備我,我與您,或者說,我與大梁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您是燕將軍的心腹,為我大梁立下汗馬功勞,我對您感激不儘。”
“你既然能一眼便認出我,想來也應當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我現在想聽的是什麼。我老了,不中用了,但誰若是敢對將軍下手,我便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他。”
“嗬,您說笑了,我直說吧,我是大梁長公主,洛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