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如果他們那時候能一直留……(2 / 2)

竹馬他圖謀不軌 魚蒼蒼 4066 字 10個月前

謝岐六歲的時候,謝家請了清州最有名的私塾先生來教。

起初還算順利,直到宋家也相中了這一位先生,兩家聚在一起商議,直接將宋辭送了來。

宋辭來後,二人攀比心起,從詩詞書典比到武功招式。

最後乾脆課上拿著筆硯打了起來。

一時間紙墨橫飛,謝聽淮聽聞動靜匆匆趕回府,二話沒說先揍了謝岐一頓,又罰了他撰抄書典。

宋辭自小被祖父母捧在手心裡疼,一場架打完倒是片葉不沾身,被祖母拎回府說教兩句便算完。

隻是她將就寢時躺在床上左想右想,實在於心不忍,於是夜半時分翻過謝府的圍牆,去敲那盞亮著燈屋子的窗戶。

男孩抬手打開窗子,彆著頭不看她。

宋辭趴在窗邊,看著案上那一厚摞書稿,笑的十分沒心沒肺:“這些你一時半會兒怕是抄不完,不若你求求我,我拿回去一點兒幫你寫。”

男孩拗著一口氣瞥她一眼,也不說話,手下抄寫不停。

有風自窗外吹來,桌上書稿散了一地。

男孩將筆一扔,索性坐下不動,乾生氣。

宋辭見人真的生氣,翻了窗子進去,戳他肩膀:“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抄書稿嗎?”

她看看謝岐,再看看散落一地的紙張,一時不知怎麼哄他,索性彎身幫他去撿。

她撿著紙,一抬頭,腦袋卻磕上他溫熱的掌心。

男孩的手護著桌角,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宋辭將書稿遞給他,正要去撿遠處的,衣角被扯住了。

謝岐拉著她起來,依舊不說話,自己彎身將其餘的儘數撿了起來。

後來她當真搬了椅子坐在對麵幫謝岐抄書,隻是沒抄完兩張,反而伏在案上睡了過去。

謝岐抬腕沾著墨,才發現對麵女孩已合了眼睛。

她手裡還握著筆,墨汁染在紙上,暈染開一大片墨痕。

她的呼吸好輕好輕,睫羽微微抖動著,臉頰讓人想戳一戳。

於是謝岐放下筆,拿指尖去戳。

睫羽抖了抖,女孩睜開眼,迷迷糊糊看他。

確認了人是謝岐後,又睡過去。

燈影晃蕩著,落在她的發上,麵上。

謝岐看著那張臉,本有的氣也儘數消了。

他拿來薄毯披在宋辭肩上,坐在她對麵,抄了一夜的書稿。

抄完後順帶著在她的臉上塗了幾筆。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又被謝聽淮打了一頓。

謝岐攏好一遝書冊:“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看卷宗嗎。”

宋辭長久的看著他。

一片明亮的光影裡,她好像再一次看見他過去的影子。

謝岐一直都沒變過。

如果他們那時候能一直留在清州就好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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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候,宋辭如約去了醉鄉樓。

離謝岐在此處為她出頭不過隻一月時間,她卻有些恍惚。

好像已經過了許久。

本以為齊玹昭會在雅間等她,卻不想人直接坐在了一樓的散桌之中。

靠窗的小桌旁,齊玹昭越過眾人看向她,張了張口,對她作口型。

“小辭。”

她依舊是那一身蒼藍色的衣裳,坐在一樓的散客裡,格外惹人眼。

宋辭走過去,落座在她對麵。

不等她開口,對麵已經招呼道:“謝世子說你找我,什麼事?”

宋辭點頭,直截了當:“四……”

才出了一聲,她看向周側散客,改了口:“姐姐,我想知道,我長姐與玉佩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你倒是會問。”

齊玹昭輕聲笑了。

不知是笑宋辭的問題,亦或是在笑她忽然改口的稱呼,她遞過來一隻盛水的杯子:“是水,不是酒。”

收回手,齊玹昭又給自己添了杯酒喝下:“自然是差一點就訂過婚的關係,至於其他的,你該要問他們兩個去,我怎麼會知道。”

宋辭見她並不作答,眨眨眼,從袖中抽出齊玹央給過她的簡帖:“姐姐,長姐既從前與你相識,想必你定是認得她的字跡。”

齊玹昭掃一眼那簡帖,沉默了一瞬,又倒了一杯酒。

她開口,卻不是回答宋辭的問題。

“店家,再上兩壺酒。”

兩壺酒端上來,齊玹昭抬眼看宋辭:“小瑾的字自然是極好的,可惜我自小舞刀弄劍尚可,彆說是仿她的字,便是練字我都不願提筆。”

宋辭點點頭,先齊玹昭一步拿起酒壺。

她為齊玹昭添酒:“多謝姐姐告知。”

“還有一事,姐姐可知道四年前,徐景得的是什麼病?”

齊玹昭杯盞才抬到嘴邊,硬生生頓住了。

好一會兒,她斂著眼睫,將杯中酒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