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上下打量了一下市局的大門,把“嘖,真窮”仨字明晃晃地掛在了眼角眉梢。
駱聞舟往他身後一看,見車裡出來一對青年男女,女孩子一雙眼圈紅紅的,細看起來,眉眼間和張東來有點像。
駱聞舟側身從他的“二八型航母”上下來:“張婷?”
張東來有個親妹妹,名叫張婷。駱聞舟跟她不太熟——畢竟人家姑娘規規矩矩的,沒像她那熊哥一樣,因為非法飆車被關過派出所的小黑屋。
張婷正要回話,旁邊一個男的伸手拉住了她。
那男人上前一步,遞給駱聞舟一張名片,搶在張婷前開了口:“警官您好,我是律師,受聘為當事人張東來服務,想跟您了解一下案情偵查情況。”
駱聞舟一皺眉,目光從律師臉上刮了一下。他不說不笑的時候,眉目間有種傲慢的冷淡。
駱聞舟沒去接名片,先看了費渡一眼,費渡事不關己地靠在車門上低頭玩手機。駱聞舟又越過律師,轉向張婷:“請律師的事,你和你家裡人說過嗎?你叔知道嗎?”
張婷一愣。
駱聞舟不等她回答,一隻手接了律師的名片,皮笑肉不笑地說:“來得真及時,這還沒超過24小時呢。”
“這種情況,律師介入的越早越好,對不對?”律師不甘示弱地也回了他一個假笑,“我們是為了維護當事人的基本權利。”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弱弱的招呼:“駱隊早。”
駱聞舟一回頭,正看見肖海洋抱著一打卷宗站在門口——他頭天被陶然一起帶回市局,今天居然還挺自覺,自己來了。
“正好,”駱聞舟一看他,笑了,伸手往後一指,對那律師說,“你找本案的‘負責人’說去吧——那誰,你來吧。”
肖海洋莫名其妙地被駱聞舟兜頭扔了個律師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先被律師纏住問了一串問題,整個人都懵了:“陶……陶副隊呢?”
駱聞舟四平八恩地衝他微笑:“陶然家裡有點事,今天請假了。小肖,畢竟這案子現在還是歸你們管的,你最說得最清楚。”
打發走肖海洋和律師,駱聞舟才沉下臉轉向費渡:“這是幾個意思?”
費渡一揚眉:“不知道啊,我隻是個‘沒到法定結婚年齡’的司機,順路送他們過來。”
駱聞舟白了他一眼,目光掃過旁邊六神無主的張婷,摸出手機來,點了幾下,調出一張何忠義的照片:“我長話短說,你見過這個人嗎?”
張婷猝不及防地對上一張人臉,嚇得往後仰了一下,本能地躲到了費渡身後。
費渡一抬手隔住了駱聞舟的手腕:“你對姑娘能客氣點嗎?”
“張婷,”駱聞舟盯住了張婷,用一輕且嚴厲的聲音說,“這個人前天晚上被人殺了,你哥現在有重大嫌疑,這是人命官司,你的每一句證詞都至關重要,你躲在不相乾的人後麵是要乾什麼?”
張婷一哆嗦,攥住了費渡的衣袖。
“沒事,”費渡微微彎下腰,附在她耳邊說,“婷婷,你實話實說,駱隊和我的意見一樣,都認為你哥不可能跟這件事情有牽扯。”
許是從他這裡得到了一點安慰,張婷遲疑片刻,接過駱聞舟手裡的手機,好半天沉不下心來,她快要把拇指的指甲咬出個斑禿來,才猶猶豫豫地點了一下頭:“照片有點失真……但是應該見過的,我在經貿中心實習,有一天下樓買奶茶,碰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她一指駱聞舟手機上的照片:“就這個人,他拉住我,問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馮年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