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巧於拙用晦而明 黎淵已知蘇曦和的真……(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042 字 10個月前

待黎淵離開,蘇曦和終於撐不住,又猛烈地咳起來。

歐陽澤聞聲進來,看到蘇曦和衣衫敞開著,自脖頸到胸口有一道泛紅的痕跡,趕緊過去:“呀,怎麼回事這是?怎麼成這樣了?你怎麼又咳了,快靠著,我看看。”

蘇曦和任由歐陽澤給他穿好衣服,將他扶著靠在榻邊,隻覺得乏力,胸口劇烈起伏著。

歐陽看著地上的碎片,問道“我看黎淵剛走的時候氣急敗壞的,這一地碎片,你怎麼他了,或者說,他怎麼你了?”

蘇曦和閉上眼睛,緩了口氣道:“他聽到了。”

“他聽到什麼了?”

“咳……他知道了我是天霜閣少閣主,也聽到了我是璃國的潤王。”

歐陽澤一邊幫他順氣,一邊擔憂道:“那他不會……唉……都怪我。”

“事已至此,也怪不得誰了,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是誰,自然也能想到我就是曾經那個質子……咳……隻是他如果知道了,會記起來嗎?”

蘇曦和此時也不能保證什麼,若他還隻是一個深宮裡的小伴讀,自然不怕什麼,可是現如今,他是璃國王爺,他是蕪國將軍,自然形同陌路。

想到這兒,蘇曦和深深吐出一口氣,他覺得腦子好亂,好煩。

歐陽澤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又開始煩躁了,便趕忙轉移他的注意力,思慮著輕聲道:“曦和,懷王知道你病了,遞了話說近兩日來看你,你病成這樣,要不要……”

蘇曦和睜開眼睛,清咳一聲道:“不,不能推,現在懷王眼裡,我不過是江湖人,他是皇子,我如何能推脫,隻一樣……”

他猛然起身揪住歐陽澤的衣領,“歐陽。”他喃著這兩個字,眼底泛起一層涼意,“不能在出現今天這樣的事了,我們在這裡本就如履薄冰,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好人守住清樓。咳……你給我注意著些。楚洋他們還有其他事,不方便時時在側,咳……懷王是蕪國皇子,我在蕪國質子多年,懷王沒見過我幾次,如今病體孱弱,音容不似從前,但也需得小心,千萬不能在他這兒漏了馬腳,咳……知道沒有?”

歐陽澤雖知道蘇曦和不會殺了他,但看著蘇曦和那靜的攝人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些恐慌,他哽了哽,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彆動氣啊,懷王那邊我會叫楚洋注意的,來了跟你提前說,你快好好休息吧。”

說著,歐陽澤小心翼翼地把衣領從蘇曦和的手中抽出來,訕笑道:“你這還把藥打翻了,我去給你重倒一碗,你躺著啊,躺著。”說罷,麻溜地跑去廚房了。

蘇曦和盯著地上的碎瓷片,想起方才那一個輕吻,心口一陣狂跳,全身上下劈頭蓋臉的熱起來,有什麼東西從原本寂靜的血液裡沸騰起來,在心尖彙聚,久久不能平靜,不由笑自己,真是癡傻了。

他靠在榻邊,遠眺著蕪國的宮城,真是耀眼,清樓隔著幾十裡都能領略到皇宮的絢爛奪目,金碧輝煌。

良久,他覺得眼前的光景越來越模糊,喉腔中有一絲熟悉的腥甜直衝鼻腔,滴答滴答,什麼滴在了他的手上、被褥上、床上。

恍惚中,他聽得歐陽澤抓狂般的叫喊:“哎?怎麼又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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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清樓出來,慕晨就覺得黎將軍不對勁,一路上策馬飛快,居然還去城外林子裡轉了一圈才回府,陰沉著臉,也不說話,讓人看著寒津津的,自己也不敢多問,隻得默默跟在身後,多一個字也不敢說,生怕被遷怒。

“慕晨,他是璃國王爺。”黎淵回到院子,坐在竹林的圓桌前,冷不丁問。

慕晨還沒反應過來,茫然道:“誰啊?哦,您說顧琛?屬下隻查到的他是天霜閣少閣主可……璃國國主姓蘇啊。”

“顧琛隻是他的化名,他真實身份是璃國潤王,蘇曦和。”黎淵思索著,總覺得熟悉,“蘇曦和……顧琛……蘇……憬琛!原來是他……”

慕晨還是一臉茫然,“是誰啊?”

黎淵昵他一眼,站起身,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清冷笑意,淺淡地宛若劃過青石板路的水痕,他慢條斯理地道:“是誰?他是誰你不知道,我可十幾年前就知道了。”

一陣暖風徐徐吹過,輕輕掠過黎淵的唇,有些癢癢的,黎淵抿了抿唇,想起那蜻蜓點水般的吻,有一刹那的晃神,蘇曦和身體那般孱弱,偏無端勾引人,眼神纏綿悱惻,讓人想入非非。

“將軍,您該服藥了,這出去幾個時辰還都沒換藥呢,您進屋裡吧,卑職給您換藥。”

黎淵撤回撫在唇上修長的手指,幽黑的眸子裡閃動著壞壞的深沉,眉梢處笑意微揚,昂首闊步地踱進屋舍。

慕晨暗暗咋舌,這將軍回到雍都這段時間真是,變得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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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曦和緩緩清醒,隻覺得口乾舌燥,緩緩撐起身子,卻瞥見昏暗的燭光下,旁邊的榻上坐著一位少年,身著青碧底對襟廣袖衫,神色平靜,正盯著一本樂譜在輕聲吟唱,手指隨著音律節奏在空中靈巧翻動。

蘇曦和掙紮起身,那少年聽的動靜,趕忙放下樂譜,閃到蘇曦和榻前,驚喜道:“顧兄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兩天兩夜了,你說你這可怎麼好啊。”

“懷王殿下,恕我無法起身行禮了。”蘇曦和歉意地朝懷王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