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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王初到吏部,便被吏部尚書宋賀征拉著他看今朝的科舉製度,百官考績,介紹各級侍郎,主司、官員等等。
懷王一向少於官員來往,雖看文章和考績還行,但認人就廢了他好幾天功夫。
工部嫌吏部占著懷王不鬆手,他們這邊也有好多要請殿下閱覽的,便又拽著懷王在吏部察看各地的田畝堤壩,漕運工程的登記造冊。
直到懷王背出各區縣的水利工程修建標準,田畝分布區域等才放過他一絲絲。
這一來二去,等蘇曦和在清樓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
“殿下都瘦了。”蘇曦和微笑著打量著側靠在抱枕上的懷王,調侃道:“今兒怎麼有空來了呀,不用背往年狀元文啦?”
懷王仰躺在榻上,側頭白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煩躁道:“哎呀,快彆說了,我就今兒下差早,快煩死了,這工部也罷了沒什麼,可著吏部真的是事兒太多了,你說這開春才科考,他們這會兒折磨我做什麼。”
“他們不是折磨你。”蘇曦和翻了下手中書,繼續道:“他們是為了讓你儘快熟悉政務,開春科考要是殿下能挑的出類拔萃的人,也是為國增添棟梁之材,這也是為你自己建立人脈的好機會啊,殿下該高興才是。”
“殿下想偷懶啦?”黎淵坐在桌子旁扔骰子玩,邊扔邊道:“他說的對,這吏部之前在太子手裡,自然依附太子,可如今太子死了,賢王明王他誰也不敢靠,如今你去了,他多高興,免得夾在那兩個家夥中間左右為難,你既為新手,就像剛才他說的,就算他真的刁難你,你還得謝謝人家呢。”
懷王聞言一骨碌坐起來,不甘道:“謔,那照你這麼說,我還得備份禮,好好謝他折磨我去?”
蘇曦和想了想道:“現在倒不用,顯得殿下巴結他。待到春考完了,陛下若對殿下有賞賜,殿下再去就是了。”
懷王聞眼點點頭,道:“是了,好吧,那我就謙遜點就是了,既然要學就好好學唄,不恥下問,任勞任怨。”
黎淵在一旁笑的開懷,道:“那,要不要端茶倒水,當牛做馬呀。”
“你!”懷王佯裝生氣,彆過頭不理他,但餘光瞟到蘇曦和嗔怪的眼神,疑惑道:“嘶……黎將軍,怎麼哪兒都有你啊?你傷該好了吧,我明天就跟父皇說,叫你上朝去,一天拿著俸祿不乾活,哼。”
蘇曦和看著黎淵意味深長地笑道:“他呀,都快住在我這兒了,沒辦法,誰讓他拿藥救過我的命呢,如今甩也甩不掉了。”
黎淵心裡沉了一下,對著蘇曦和怪笑道:“你做夢。”
然後一臉癡相對著懷王撒嬌道:“殿下我錯了,過幾天,過幾天我一定主動上朝去,成不?”
“哈哈。”懷王站起身雙手叉腰,傲慢道:“好啊,你黎將軍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我就不,除非……”
“除非什麼?”黎淵問道。
“你給我也端茶倒水。”
“多大的事兒,殿下您坐,立馬倒,現在倒。”黎淵說著端起茶壺恭恭敬敬地給懷王倒了杯茶。
蘇曦和看著他倆,無奈笑笑道:“彆鬨了,一個王爺一個將軍,小孩子似的。”
懷王看著黎淵低三下四的模樣,捧腹大笑道:“能讓雲恪將軍給我倒茶,這輩子值了哈哈。”
黎淵的眼光轉向正在看書的蘇曦和,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那日在將軍府喝完酒後,黎淵對他冷淡了好多,清樓他日日都來,但是蘇曦和似有心事,要麼靜靜坐著看書,要麼發呆,半天也不跟他說話,他抱他,吻他,他也總是敷衍著。
懷王終於笑夠了,擺手道:“我不行了,笑不動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帶繼續學習去,黎將軍晚點再走啊,免得被人看見,我走了啊,你們聊,你們聊。”
待懷王出去後,黎淵靠近蘇曦和,坐在他身後,環抱住他,頭靠在他肩膀上不說話。
蘇曦和見他似有些鬱悶,便頭靠著他柔聲道:“怎麼了?不高興?因為懷王?”
“不。”黎淵頭埋在他的肩頸裡,聲音悶悶的。
蘇曦和聽他聲音似有嗚咽,轉過身,手撐起黎淵的頭,靜靜地望著他,繼續道:“將軍?”
黎淵抵禦不了他這探究的眼神,隻得歎口氣,繼續環著他道:“你生辰快到了,我……”
“生辰!隆壽節!”
黎淵話都沒說完就被蘇曦和猛的打斷了,不明所以,疑惑的望著他。
蘇曦和一本正經的拉住他的手道:“你提醒我了,隆壽節的禮你備了嗎?”
黎淵一怔,搖搖頭道:“沒有。”
蘇曦和低頭思索著:“我想想,我想想。”
他不停的用手在數著什麼,嘴裡念念有詞。
黎淵看著,十分無奈,他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憋悶,心裡一陣酸楚,卻難以言明。
在良久的寂靜後,蘇曦和拍拍腦袋,大喜過望。
“我想到了!送幅畫像!”蘇曦和激動的道:“送幅你親手畫的畫像,好不好?你不會畫我來幫你,畫一張皇上狩獵或者群臣拜服的畫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