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師長呢?鈴鐺師長快來管管!
她在隊伍最末找到了黑貓娘鈴鐺。她正像一團絲滑的黑雲,兩顆眼珠漂浮在黑雲之中,笑眯眯說:“哎呀呀,我既然是師長,不好意思搶在小崽子們前麵,就算作最後一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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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浮霄按約定來接她,奇怪地問:“你的手怎麼了?”
司明月掛著兩隻手,以不得體的姿勢得體地微笑:“沒事,胳膊有點抽筋。”
他的到來引起了眾妖遠遠的圍觀。滿果慫恿塗山素,“公主,你快去!向他發出邀請!”
塗山素:“我我我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好看嗎?發髻散了嗎!”
“沒散,好看,好極了!”馬仔為她鼓氣加油,“你是最美的,上吧!”
於是塗山素就上了。
白狐小公主旋風一樣衝到了浮霄身邊,把擋在眼前的東西像掀簾子一樣掀開,緊張兮兮地問:“浮霄、浮霄!你看、看我今天好看嗎!”
被推倒在一邊的障礙物司明月:“……”
她麵部扭曲,狼狽地歪在地上,捂著腳踝拚命吸氣,才沒讓自己鬼叫出來。兩寸高的水晶鞋被摔在了一旁。
腳崴了。
這是什麼巨力衝撞小公主啊!
浮霄星夜般的鳳眸裡劃過一絲不悅,看也沒看塗山素,轉向司明月,“起來,走了。”
塗山素:“浮霄浮霄!我編了新的發髻!”
司明月試了幾下,除了讓自己痛得鑽心,額上浮起密密冷汗,什麼作用也不起,她沒有支撐物可以借力站起來。
“我腳扭了,扶我一下。”她皺眉伸出手,語氣有些發顫。
不用想也知道,少年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嫌棄。
他將她一把拽起來,幼崽便軟若無骨,撲進了他的懷裡。
一瞬間,他聽到了她急促的喘息和溫熱的心跳。感受著攀附著自己肩和臂膀的兩隻白皙細嫩的手,記憶卻不受控製地飄回了那個不合時宜的夜晚。
他剛殺了一隻樹妖,被靈暴的氣浪震得有些不舒服,身上沾了藤毒,粘稠腥臭的汁液讓他惡心。這一切都使人煩躁。
但她恐懼裡令人心醉的顫抖滋味,和臉頰上灼熱的血液、清甜的水漬,都散發著致命的香氣。
一個幼崽,毫無反抗的能力,卻如此鮮美。
她該慶幸他已收了朱雀原身,否則,被獸性支配的大腦,隻會將她的恐懼當做引誘劑,一口吞下還不如一根翎羽大小的她。
如果那夜我吞了她,她就是我血肉的一部分了。
浮霄散漫卻強橫地攬住了她,感受細軟發絲拂在頸窩的微癢觸感,看著窩在自己懷中的幼崽,漠然地想。
然後,他對著上躥下跳在自己身邊聒噪的白狐說:“閉嘴。”
塗山素嚇得噤若寒蟬,一秒安靜。
司明月痛苦地快要暈倒了。
我需要的不是抱抱,是正骨!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隻本來就叫囂著疼痛的腳,在經曆了被一拽一拖之後,瘋狂地威脅要散架的絕望腫痛。
並且浮霄竟然還想帶著她走!
她悶在他懷裡,發出細細的求救:“給我找個大夫……”
“大夫?”他皺眉,想了想,“你說司藥嗎?”
始作俑者塗山素扯著自己披下的半束長發,恨恨地咬牙切齒,“她竟然想出這麼惡毒的主意來陷害我!”
“是呀是呀,怎麼可能輕輕一推,腿就斷了?”鼬說。
在他們眼裡,塗山素真的隻是很小幅度地推了一下,還不如他們平時打鬨的推搡力氣大。
其他的妖也都可以作證。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幼崽看起來的確很痛苦的模樣。
“她裝得真像。”他們竊竊私語。
這些話一字不落,被浮霄聽在了耳裡。
他低頭苛刻地審視她的腳,發現那裡已經高高腫起來了。
她裝得真像。他在心中回想,天人自然可以操控血液的流向,但是幼崽有這麼精準的控製力嗎?
假裝斷了腳,撲進他懷裡,渴求什麼呢?
想到這裡,浮霄黑沉如夜的鳳眸劃過些許微妙。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懷裡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她眼裡含著雲霧凝望自己,有一種專為他臣服和柔順的意態,但同時她也是狡猾的,她在渴求他。
不管怎麼說,身體的接觸和眼神的凝望,讓他沒由來的升起了一絲……愉悅。
“走不了路?”他恩賜地問。
司明月點點頭。她的額上已經冒汗了。
然後他把她扛起來了。
司明月:“……”
浮霄扛著她,讓她柔軟的腰部正對著自己的肩,像扛沙袋一樣,長腿邁開,乾脆利落地離開了這裡。他每走一步,前方的人群就自動分開一波,好像迎麵而來的是一把鋒芒的利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