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琅:“……”
好尷尬。
瑤君又吼:“你給我起來!為什麼又要用這種奇怪的姿勢坐在地上!”
“……”
顯然妖獸不懂跪地自罰的行為藝術。
她麻利地從地上起來,然後聽瑤君繼續用暴喝的口吻吼著後進來的一名師長,“你!給我發布通緝令!對!通緝等級五級!”
九洲通行通緝令,一共五個等級,從一級到五級,逐次加重,到了五級,就是全員可不顧死活、不分場合追緝犯人,事成後有大量獎賞;事敗,一切責任由學宮兜底。
上一次發布五級通緝令,還是在某位六階的師長被謀殺之後,用來追緝凶犯的。
綺琅不得不提醒:“姬肆辛身邊還帶著幼崽,她很弱小,萬一被誤傷就不好了。”
瑤君按著腦袋。
“好吧,改成四級。”她聽從了足智多謀的師長的意見,然後靈訊貝又“叮”了一下。
來消息了。她點開聯係人,看了兩秒,發了一條怒吼的語音過去。
“青鶴!你是術符課的師長,你走了誰來上課!你給我回來!”
“青鶴怎麼了?”綺琅問。
瑤君臉色非常臭,身後的豹尾煩躁地甩動,甩在桌椅邊,發出“啪啪”的脆響。她擺擺手,對著靈訊貝一頓狂按,好半天才說:“一定是浮霄那小子乾的。”
捂著腦袋四仰八叉地坐回椅子,她好像很心累。
“翼族啟動了偵查追緝防線。”她說:“命令是朱雀族長下的,為了尋找幼崽,每一個臣服的翼族都要服從。”
她倒很意外,浮霄和父母的關係一向很冷淡,這次竟然肯為了一個幼崽,請求族裡開啟偵緝防線。
多一份助力總是好的,現在天空中每一雙鳥類的眼睛都在監視,想必他們更難隱藏行跡。
她儘量不去想接下來朱雀族長會對學宮提出什麼苛刻的報酬條件。
綺琅說:“還好現在是休息日,不然一下子走了那麼多翼族師長,課程都排不開。”
“是啊。”瑤君鬆了口氣,感慨,“你說這助理司陸怎麼這麼不好當呢?早知道還不如回去當役獸呢……”
還沒喘上兩口氣,靈訊貝又響了,這回是長昭。
她直覺預感不妙,拿起來一看,上麵簡單明了的幾個字:【不可血戰,我親自去。】
看了又看,一頭問號。
她問了一句:【為什麼?】
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一會兒才回答:【姬肆辛不止四階。】
瑤君突然對此感到很奇怪。
姬肆辛從五階停到四階,又不是什麼秘密,但他自己不可能解開禁製,所以有什麼分彆?
就算是五階好了,用得著長昭親自抓人?
她不再問為什麼,長昭從來不是語焉不詳的人,但她從這條訊息裡罕見地看出了一些不確定性。
不確定,意味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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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司明月覺得周圍的環境變得有點奇怪。
不是自然環境,草樹什麼的;而是氣息。
說起來很怪,現在她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腦袋裡有一根弦繃得緊緊的,放鬆不下來。
他們已經出了沙漠,來到了一些零星散布著綠洲的地方。姬肆辛說,再往前就到了昆侖的邊界,他們將繞行過昆侖,一直向南而去。
有時,路上會出現一些伏擊的野獸,越靠近昆侖,不友善的妖獸就越多。他們偶爾也會襲擊,但在姬肆辛的保護下,他們總能安全無虞。
但她還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被監視感。
“你感覺到了嗎?”一次,司明月終於忍不住,掰著載具的木質邊緣,向下和他說話:“好像總有人在看我們。”
他們剛走到一片很小的綠洲中,這裡有一圈未乾涸的湖泊,姬肆辛跳下來牽著鴕鳥飲水,高大的役獸腳爪經過的草地,驚走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蛇和昆蟲。司明月抬頭仰望高大的沙棗樹,它們正結著累累的燦金果實,過分密集的綠葉之中似乎有一些眼睛在密切注視著。
她心中不安,站起身,借著載具的高地勢,采了幾顆果子,向視線被遮擋的深處扔過去,突然見一些碩大的鳥類扇著翅膀撲騰起來,粗噶地叫著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