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終誰也沒能說服誰。兩人又是不歡而散。】
新的一章寫完,恰好井崗編輯打過來了電話:“三水遊老師,日安。”
清水清衣下意識以為井崗編輯是來催稿的,儘管她一周前才交過一次稿子。她說:“是要交稿了嗎?我才剛寫完一章。”
井崗上人連忙解釋說:“不,老師我不是來催稿的。是您的書迷寄來了一些信到出版社,所以我想來問您,您要看一看嗎?”
清水清衣詫異地愣住,她之前沒有想到自己的新馬甲這麼快也開始有書迷了。她很快反應過來,說:“可以,麻煩你寄送到我現在的住址吧。”
聽到她這麼說,對麵的人又連忙說:“不需要寄送,我親自給您送過去。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老師能挑幾封信回應一下。我們會刊登在下期雜誌的文章末尾。”
這樣的事在她還是“九鬼夜”的時候也做過,所以很乾脆地答應下來:“好的,我會的。麻煩你了。”
清水清衣以為井崗編輯應該很快就能過來,因此當兩個小時後,門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就以為是井崗編輯到了。
她沒有防備地打開門,抬眼一看,門口站了三個穿著熟悉的西裝製服的人。為首的人很麵熟,正是曾經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吉田。
再次走在已異能特務科安靜肅穆的過道上,清水清衣的心情比第一次來時還平靜。她知道最遲今晚,江戶川亂步就會知曉她此刻的情況,畢竟現在家裡可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接聽名偵探的每日來電了。
不過有時巧合來得實在讓人驚訝,清水清衣這邊剛想到江戶川亂步,那邊就遇到了迎麵走來的國木田獨步。
她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這個金發男人,因為他此刻的狀況和她非常相似:前麵一人帶路,身後兩人看守。不過他們兩人還是有差彆的,她一看就是剛進來,而對麵顯然已經要出去了。
雖然清水清衣和國木田獨步說不上很熟,但總歸是認識的。可兩人在擦肩而過時,都沒有因為突然看到對方而顯露出異樣的情緒,甚至還麵上冷漠得像看到一個陌生人。
走到要拐角的地方,清水清衣餘光看到國木田獨步站在了一個樓梯口,阪口安吾在他對麵,將手裡疑似筆記本和筆的東西遞給了他。
畫麵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就被送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問詢室。
“覺得這裡眼熟嗎?”吉田在她對麵坐下,笑得虛偽又得意,“我特意為你申請了這間問詢室,就是想讓你感到‘賓至如歸’。”
清水清衣表情不變,冷淡地說:“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想在同樣的地方找回場子。”
她看著對方,緩慢地吐出後半句話:“就像打架打輸了的小學生。”
吉田的眼神陰沉了一瞬,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雖然這次不是我審訊你,但我身為一個公職人員,還是要奉勸你,早點交代犯罪事實,這對你有好處。”
清水清衣垂眸,不想跟一個一看就是炮灰式角色的人說一些無意義的話,她更傾向於接下來找她問話的人,才會說出“逮捕”她的真實理由。
果然,吉田出去後沒多久,房間裡就進來了一個從各方麵看都很普通的人,是她走在大街上會完全忽略的那種人。
那人非常直截了當,問道:“聽說你向江戶川亂步委托找一隻鋼筆?”
清水清衣點頭:“嗯,是家人留給我的遺物。”
那人緊接著問:“為什麼不直接說是你的母親留給你的?”
她的身體頓了一下,抬眸看向他。黑色的瞳孔看著人時十分平靜,仿佛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包含在那雙眼睛裡。
見狀,那人溫和地笑了笑,說出的話卻鋒利的像把刀,似要給人致命一擊:“是因為你也知道,在這裡,這種時候,不能提你的母親嗎?”
半響,清水清衣重新垂下眼皮,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不能提的。”
那人順勢接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來聊聊那支<筆>的下落吧。你知道它在哪兒,對嗎?”
清水清衣用一種幾近無辜的眼神看向對方,話裡帶著微妙的、幾不可查的笑意,說:
“我以為,你們才是應該知道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