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還是希望您能心甘情願加入我的計劃。因為您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哪怕您自願被世俗束縛。[3]”
這些話讓她回想起最近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她語氣平靜地問:
“所以你做了什麼?”
費奧多爾將桌麵上的詩集拿起又合上:“或許您還記得原田惠。”
她當然記得。
那位給予了她寫作的靈感的慷慨之人,那位在她的小說還沒有完結就先一步給它增添了遺憾色彩的女人。
費奧多爾說道:“我想你們都覺得她是我算計的死亡的其中之一,連那位一眼就能看破真相的名偵探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
清水清衣似是不解地反問:“難道還有彆的可能嗎?”
“當然。她是自殺的。”費奧多爾如是說。
清水清衣驚訝地怔愣住。
她不理解費奧多爾這麼說的理由是什麼,因為原田惠的死法和被薩斯殺死的其他人並沒有區彆。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費奧多爾輕笑一聲:“我猜想異能特務科不會把這樣的邊角料信息告訴您。”
“薩斯在橫濱殺死的第二個人,也就是您第一次見到原田惠時看到的那個男人,和原田惠的關係並不一般。”
“他們曾是即將結婚的未婚夫妻。”
清水清衣的臉上第一次明顯地表露出震驚的情緒。而在她還沒有消化這個信息的時候,費奧多爾說道:
“他們的悲劇就是異能者導致的。起因隻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直到其中一方雇傭了黑市上的異能者介入。”
“您需要明白,異能者也是人,他們也會有填不儘的欲望溝壑,但是卻缺乏約束欲望的繩索。”
大概是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也因為她確實沒有任何威脅,所以費奧多爾絲毫不忌諱地說起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原本那個男人才是選定的第一個死亡人選,原田惠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那支鋼筆,殺死她隻會讓我的計劃出現累贅和紕漏。”
“但是在薩斯準備動手的時候,原田惠出現了。”
“愛情使人盲目,她願意用自己的死換取心愛的男人的一線生機。”
他最後幾乎像是詠歎似地說:“我本無意將一位可憐的普通女性卷入這場爭鬥,但是薩斯這樣的異能者罪犯尤其喜歡這樣的情節。”
清水清衣在費奧多爾的敘述中低垂下眼瞼,遮住了眼裡可能泄出的情緒。
這是一個很擅長說(xi)服(nao)的人,但是她覺得他說(xi)服(nao)最成功的應該是他自己。
(費奧多爾:總感覺她在想什麼不禮貌的事(笑~))
努力抑製住想打噴嚏的衝動,費奧多爾想再說點什麼打破此刻的沉默,同時加深對清水清衣的影響。
然而就在這時,他麵色輕微一變,頭轉向一邊有些驚訝又有些意料之中地說:
“太宰君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纏。”
聽到熟悉的名字,清水清衣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
幾乎是在同時,一個黑影迅速竄進視野中,緊接著他的身後出現泛著不詳紅光的長條狀尖刺。
落地窗如同脆弱的透明紙片被尖刺捅了個粉碎,玻璃碎片四散飛射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條件反射地雙手交叉護在身前,但是不可避免地身體上被多處劃傷。
幾秒鐘之後,聽到玻璃碎片落地的聲音停止,清水清衣移開手臂看向來人。
隻見一位發型有些奇特的少年一隻手捂住口鼻,耳邊好像黑白挑染的頭發隨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輕輕晃動。
他沒有看她,目光明確地直指早就閃避到彆處的費奧多爾和果戈裡。
“咳咳,在下芥川龍之介,港口mafia豢養的野犬。
奉首領之命,前來清繳膽敢在橫濱作亂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