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失敗了。

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來表示此時此刻的紅頭罩的表情，那小男孩願意稱之為扭曲，就好像五官本來應該有的表情在這一刻被強行克製，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而這說實話真的很難分辨出任何有效信息。不過可喜可賀的是作為哥譚食物鏈的底層，小男孩的直覺也沒有向他告知危險，很顯然雖然紅頭罩的表現好像有點奇怪，但是他之前的那一段話也並沒有激怒對方。

這是一個好的征兆。

小男孩想。

某種程度上在哥譚談交易就是要有失敗了被打死的準備，而同時如果沒有被直接打死，那就意味著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最重點是，除了紅頭罩，小男孩真的很難再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談判對象了。

所以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小男孩就果斷的開口道：“是這樣的，我們都很感謝蝙蝠俠，所以想要幫幫他。”

紅頭罩：“嗯？”

他沒搞懂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不過如果非要說找上紅頭罩的原因是為了幫助重傷的蝙蝠俠——

“所以你們是想要我去把布魯斯韋恩打一頓？”

“不，不是。”小男孩把腦袋探出來更多了一點：“你看我的頭發，黑的，再看我的眼睛，藍色！所以我們完全可以選擇更安全的方式！”

小男孩搓了搓手，認真道：“布魯斯韋恩喜歡黑發藍眼睛的漂亮小孩，我雖然不漂亮，但是我的頭發和眼睛顏色符合標準，所以我們找了個在夜.總.會工作的姐姐化妝輔助一下，反正天黑他也看不清。”

“按照我的計劃，隻要我們出現在韋恩的必經之路上，然後我找準時機衝出去抱住韋恩的大.腿，就一定有概率吸引他的注意力！”

漂亮的黑發藍眼小孩抱大.腿吸引注意力，老頭子，看看你的風評都成什麼樣了！

傑森在心裡吐槽，表情倒是維持的非常正經：“聽起來真不錯，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和蝙蝠俠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了啊！”小男孩激動道：“隻要你加入我們的計劃，到時候趁著布魯斯韋恩被我抱住大.腿，我們這邊的人衝出去搗亂，再趁機出手把人抓走，我們到時候想要多少錢要不到！我們這些人隻留一成，你再拿一部分，剩下的都給蝙蝠俠！”

“我們這邊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到時候趁亂抓人也不需要你出手，你就借個名聲防止我們的錢拿回來之後被人搶走就好！就算到時候蝙蝠俠要抓人，我們這邊也有人可以頂鍋，絕對不會牽扯到你！”

“你確定蝙蝠俠發現不了我手裡的錢有問題？況且你怎麼保證我不會留下大部分或者乾脆直接不給。”

“因為我們隻要現金！”小男孩胸有成竹：“隻要你不自己承認，一口咬死是自己的錢不就行了？至於說完全不給，我感覺不太可能，你和蝙蝠俠之前還有合作呢，應該不會看著他這麼慘吧。給的少其實沒關係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積少成多？”

“相信我，這麼乾絕對有前途！你也有錢，我們也有錢，蝙蝠俠也有錢！這個世界上隻有布魯斯韋恩這種不缺錢的人少一點錢乾缺德事難道不好嗎！”

“隻要我們足夠努力，遲早有一天蝙蝠俠的錢可以多到隨便花，甚至可以回頭用美金啪啪打韋恩的臉！”小男孩捧著臉激動道：“怎麼樣！這麼想是不是非常刺激！非常激.情！！”

紅頭罩：“…………”刺激和激.情倒是沒有，他非常想笑倒是真的。

不過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紅頭罩倒是也看出來了，這些家夥純粹就是想找個靠山而已。

就像是他們說的，對於大部分團體行動的家夥們來說，綁架布魯斯韋恩不是特彆困難的事情，畢竟韋恩身邊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嚴密的防護，隻要操控得到，得手不難。

但問題就在於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是的，綁架還是要看資格的，就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自稱蝙蝠俠的對手那樣，像是麵前小男孩所在的群體就算真的成功綁架布魯斯韋恩，多半消息剛傳出去就要被黑吃黑一波。

這時候就需要有個靠山，提供一點威懾力。

至於說給錢，基本就差沒明著說是在交保護費了。

整件過程裡紅頭罩隻需要出個名頭就可以落得一大筆錢，穩賺不虧的買賣。

不過傑森不怎麼感興趣，他樂得看老父親的笑話，不代表他閒的沒事乾了到處綁架韋恩玩——除非必要。

像是現在，他倒是對小男孩嘴裡的積少成多更感興趣。

畢竟這個詞怎麼說呢，某種程度上就不是一個一次性的詞語，隻是看著就知道想要成多，必要的條件就是次數的堆積。

“你們這是打算每天綁架一次布魯斯韋恩？”紅頭罩挑眉。

小男孩一臉茫然：“？”

紅頭罩提示：“不是你說的積少成多。”

“哦哦這個。”小男孩恍然大悟，隨後有點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們的實力不強，所以應該隻能湊合綁架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過比我們厲害的人有很多，所以我才說是積少成多嘛。”

“你不知道嗎？”

小男孩看著紅頭罩的表情，試探道：“我是說，哥譚的內部動向，我以為你知道來著。”

“因為蝙蝠俠缺錢，我們其實不少人都打算給他捐款來著……就，你知道的吧，哥譚這種地方，沒錢了就容易被誘.惑，嗯，雖然好像整個哥譚沒有比韋恩更有錢的，但是黑市裡麵被蝙蝠俠睡一次的價格好像都已經飆到五十萬美金了，大家都有點害怕來著。”

小男孩一臉痛心：“沒錢使人容易下.海嘛，我認識的好多漂亮哥哥和漂亮姐姐都是因為沒錢才跑到夜.總.會去的。雖然我其實覺得不太可能啦，不過要是有個萬一就不好了，你說對吧。”

紅頭罩：“…………啊？”

紅頭罩有點沒反應過來。

畢竟事情突然就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過去了呢！

花五十萬美金被蝙蝠俠睡一次？

視頻都還沒放完，這種神奇的需求居然就能出現在哥譚黑市裡麵，聽起來還挺有市場——所以到底是誰給發懸賞的這家夥的自信？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說出這件事情的小孩子甚至都沒多大。

手無縛雞之力，身形瘦削且年紀足夠小，雖然顯然是個聰明小孩，但這改變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哥譚的地位並不高。

而如果就連這樣的一個孩子都能知道黑市裡麵有人花大把鈔票求被蝙蝠俠睡的消息，並擔憂於蝙蝠俠極有可能為錢下.海這件事情，並快速的搞好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計劃並找上紅頭罩本人——

哇哦！

傑森下意識的摸了摸通訊器。

他突然就很想知道蝙蝠俠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