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綠南薰殿一事後,我心中對曹琴默的忌憚更多了幾分。
華妃固然狠辣,但曹琴默城府更深。
不過好在皇上更看重才貌似純元的我。
曹琴默想讓皇上對我起疑心的算盤已然落空,皇上反倒被我的一番真心剖白感動,對我的寵愛更盛。
而就在曹琴默生事後的第三日,我便在伴駕時發現皇上身邊多了許多新麵孔。
原先的太監和侍衛似乎被換了一批。
看來皇上聽進了我的話,曹琴默今後再想從皇上處探聽消息,怕是不易了。
隻是她們構陷我的目的落空,眉姐姐豈不更加岌岌可危?
屋外日頭正毒,可我心中慌亂,便忙邀了陵容一道去眉姐姐處。
剛到閒月閣,就聽到眉姐姐吩咐茯苓製酸梅湯。
茯苓,酸梅湯…
前世種種如走馬觀花般在我眼前浮現。
洶湧的恨意襲來,我神色一凜,細細品味著陰謀的味道。
既然年世蘭和曹琴默辣手無情,那我也不必心有不忍。
我凝神望著這個叫茯苓的宮女退下。
隨後變換了神色,踏入閒月閣。
眉姐姐溫潤笑道:“日頭這麼毒還跑過來做什麼,也不怕曬壞了。”
說著便讓采月去吩咐茯苓多製幾碗酸梅湯供我們解渴消暑。
陵容的臉頰因為暑熱微微泛紅,隻見她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笑道:“正是因為天熱,才特地來找姐姐討酸梅湯解暑啊。”
眉姐姐嗔了陵容一眼:“陵容如今跟嬛兒待久了,愈發油嘴滑舌了。”
說罷,她二人都掩唇輕笑,我假意惱怒地扭開頭:“你們如今取笑我倒順嘴得很,罷了罷了,我走好了。”
眉姐姐忙拉住我:“快進來吧,出這麼多汗還站這兒閒話。”
我這才跟陵容走進裡屋。
寒暄過後,我悄聲問眉姐姐:“姐姐承寵已有一段時日了,最近溫太醫的調理可還有效?”
眉姐姐麵頰生春,語帶羞澀:“這青天白日的,怎麼說這些。”
陵容笑道:“甄姐姐這是關心姐姐呢,畢竟恩寵如流水,說去也就去了。有了子嗣才多一重保障。”
我點頭稱是,順帶問了陵容是否也按照溫太醫的囑托吃藥調理。
陵容麵色微紅:“我原本身子弱,這段時日吃了這些藥,感覺身子好了不少。”
我聽她這麼說,放心了許多,正要叮囑她彆亂用香料,眉姐姐環顧四周後低聲道:“嬛兒,陵容,這身孕雖是天意,但有時也要靠人為的。”
我知道是江城給姐姐藥方了,於是隻是靜靜地等姐姐開口。
眉姐姐從梳妝的匣子中取出一張方子遞給我和陵容,我接過來一看,果然是上一世同樣的方子。
眉姐姐略帶欣喜地說:“有溫太醫調理身子固然有效,但溫太醫畢竟不精於此道。這張方子是我前不久同江城江太醫求來的。他乃婦科聖手,得他此方,我們必能一舉得男。”
我還未想好怎麼勸說姐姐,隻能遲疑地說:“這江城與江慎乃兄弟,江慎又是伺候曹貴人母女的,曹貴人和華妃的關係…這張方子可信嗎?”
眉姐姐仿佛早料到我會這麼說,淡然一笑,不緊不慢道:“這江城和江慎雖是兄弟,但我派人查過了,他二人非一母所生,在家中便一直不合。且江城的這張方子是我軟硬兼施得來的,我吃了一服了,感覺還不錯。”
我蹙眉道:“姐姐,他們兄弟二人雖不合,但同為江家人,在共同的利益前,難保不會同氣連枝。咱們還是謹慎些吧。況且溫太醫給姐姐開的藥,姐姐也吃了許久了,貿然吃其他的藥,藥性未免衝突。要不姐姐先停一停這藥,咱們問過溫太醫再吃也不遲?”
眉姐姐本還想辯駁幾句,但聽到後來也覺得有理,便依了我,讓采月去請溫太醫過來。
可流朱說溫太醫被召去護國公府照料了,目前不在行宮。
突然陵容說到:“兩位姐姐且慢,我瞧著這張方子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