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道:“隻是怎麼了?”
陵容躊躇一會兒,繼續道:“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弄錯了,可我確實在博爾濟吉特貴人身上聞到了一股麝香的氣味。”
我素來相信陵容製香的本事,便道:“你可注意到是她身上哪個物件發出來的味道?”
陵容低垂著眼眸思索道:“好像是一個香囊…”
我沉思了一會兒,道:“博爾濟吉特貴人雖然魯直了些,可接觸下來她也不像是這樣的陰狠之人,莫不是有人借刀殺人?”
陵容詢問道:“姐姐,此事咱們需要插手嗎?”
我眼前劃過上一世我在長街受儘淩辱的場景,搖搖頭道:“不了,無論此事是誰的手筆,隻要不把手伸到咱們跟前,咱們還是少操心吧。宮裡這樣的事隻會多不會少,我不是什麼大善人,除了你們幾個,旁的人都與我無關。”
陵容聞言點點頭,沒再言語。
或許陵容方才動了一絲惻隱之心,但是她應該想通了,費儘心思去替一個無甚關係的人周全,實在沒這個必要。
滿月宴上,皇後和眉姐姐分坐皇上兩側,恒親王和敦親王都攜福晉前來宴飲,而慎貝勒左邊的位置又是空著的,我知道那是允禮的位置。
他又遲到了。
我心頭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這一世還沒見過他呢,不過不見也好。
華妃衣著華麗地坐在下首第一個,望向眉姐姐的眼神滿是憎恨與不屑。
敬嬪則安靜地坐在一旁,麵上無波無瀾。
我與陵容坐在一塊兒,不時低語幾句。
淳兒和欣常在則坐在後排,淳兒吃得不亦樂乎,還時不時喚我和陵容一聲,分享她吃東西的感受。
博爾濟吉特貴人和曹琴默坐在了一塊兒,二人沒怎麼交談,不過從眉目之間可以看出,博爾濟吉特貴人很瞧不上曹琴默。
富察貴人沒有來,聽聞她說身子不適,不便參加。
不知她的身子是真不適還是假不適,反正皇上聽到皇後這麼說的時候,臉色明顯一沉。
我在心中暗笑,富察貴人真是蠢得可以,皇上和太後明顯對眉姐姐和弘晟很上心,她卻不捧場,反而仗著自己懷孕,幾次三番地把皇上請過去,皇上早就煩了。
恐怕她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也得不著什麼好臉色。
我正想著,突然傳來一聲通傳:“果郡王到。”
我突然心中一緊,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酒杯,眼睛向外望去,隻見允禮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而後跪下行禮。
我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盯著我麵前的菜肴。
陵容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輕聲問我怎麼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平靜道:“可能是酒勁上來了,緩一下就好。”
上一世他在我麵前死去的模樣不斷浮現在腦海中,我以為早就褪去的情意,此時還是翻湧了起來。
耳邊傳來皇上朗聲介紹我的聲音——“這是莞貴人。”
我抬眼望向他,隻見他愣了一下,然後客氣又禮貌地同我點頭示意,與對待其他的嬪妃一樣。
我端莊地起身行禮,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看不出一絲破綻,卻在心裡歎道:“從此蕭郎是路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