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的月子坐得很穩當,溫實初雖忙於照料溫宜不得空,卻也時時指點衛臨如何用藥。2
令我意外的是,溫實初竟主動向皇上請求,讓章彌與他共同主持時疫之事。
如今眉姐姐平安產子,章彌作為院判自然無需時時侍奉左右,皇上便允了。
衛臨告知我此事時,我正想著找個什麼由頭把章彌打發走,孰料溫實初竟替我將此事辦好了。
原先我總覺得溫實初有些呆愣木訥,為人不懂變通,不曾想他竟也有這般心思。
我十分感激。
那日的鵝卵石一事,由於經手之人太多,且沒有切實的證據,我與眉姐姐、陵容一合計,還是決定按兵不動,不將此事鬨大。
皇上若問起此事,眉姐姐隻需大度地寬慰皇上即可,旁的一概不多說。
此舉的目的不在皇上,而在太後。
眉姐姐有孕期間,幾次三番地出事,皇上早就知道後宮有貓膩,隻是為了平衡多方勢力,不得不視若無睹。
所以皇上隻要知道眉姐姐委屈即可。
而此事牽涉皇嗣,太後不可能不過問。
太後耳聰目明,更了解自己的侄女,因此她必然能料到此事為皇後所為。
可太後不會容許皇後的地位受到挑戰,因而眉姐姐的大度舉動,將會給太後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太後為皇嗣考慮,必會庇佑眉姐姐和弘晟。
這樣對皇後好歹也有一些震懾。
否則若是貿然指證皇後,不僅會因為沒有證據而指證失敗,更會因此惹怒太後,得不償失。
而此舉明顯奏效了,眉姐姐坐月子期間,皇上並未派人徹查此事,可他卻時常來關懷,賞賜更是源源不斷,連太後也三不五時地派人來慰問。
很快,冊封之日到了,眉姐姐身著嫣紅的宮裝前往景仁宮聆聽皇後訓導,因著晚上還有弘晟的滿月宴,我與陵容便在承乾宮等她歸來。
剛含笑目送眉姐姐離去,我便有些發暈,身形一晃差點跌倒,還好流朱在我身邊扶住了我,流朱忙道:“小主怎麼了?要不要請溫太醫來瞧瞧?”
溫實初還在肅清時疫,我不便打擾,於是我搖搖頭,笑著說:“我沒事,扶我進去吧。”
冊封禮並不久,我與陵容正說著話呢,眉姐姐便回來更衣了。
眉姐姐笑盈盈地告訴我們,皇上金口玉言,予她協理六宮之權。
我聞言一愣,有些驚訝。
眉姐姐產子封妃乃意料之中,隻是這麼早地就許她協理六宮之權,著實令人意外。
儘管皇上早就屬意眉姐姐學習六宮事宜,可莫說眉姐姐入宮也不過將將兩年時間,資曆尚淺,皇後怎會不予以阻攔?
我將自己的疑惑合盤托出,眉姐姐淺笑道:“皇上說這事兒是他跟太後商量的結果,說是皇後身子不好,讓我多幫襯著。”
陵容出言道:“這樣便說得通了,眉姐姐屢遭迫害卻並未深究,反而寬宏大度地勸皇上不要追究此事,太後必是聽聞了這些事,才與皇上商量給眉姐姐協理六宮之權,好讓眉姐姐和弘晟更為平安。”
我亦覺有理,便點頭稱是,隨後笑道:“陵容姨娘這般玲瓏心思,弘晟必會平安長大的,眉姐姐你說呢。”
陵容羞紅了臉喚了一聲“姐姐”,眉姐姐笑著嗔我一眼,道:“你呀,又打趣陵容,真是猴兒嘴,多大人了。你們再坐會兒,我去更衣。”
陵容本還在臉紅,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切道:“姐姐,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近幾日富察貴人常說腹中不適,博爾濟吉特貴人同她交好,這段時日常去看望她,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