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身黑漆漆的蝙蝠俠不帶什麼感情地看了她一眼，身後傳來一陣騷動，V隻得再把那群鬨事的混混給再揍一遍，回過頭來發覺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也是，蝙蝠俠出了名的獨狼，從不見他身邊有什麼搭檔，看來隻是閒得無聊跟她說了兩句話。

他神出鬼沒也不是什麼秘密。有段時間V還見過他在風雨交加的深夜裡遊蕩，她蹲在沿街商鋪的簷下躲雨，他就站在雨裡一動不動，像座立在哥譚上空的黑暗雕塑。V擰乾自己被雨水浸濕的褲腳，看他在外麵淋雨時還有一瞬間覺得過他可憐。

在哥譚就沒有不可憐的人。

給GCPD乾活有個壞處就是容易被盯上，而且還沒有什麼福利。給黑麵具打下手起碼還有頓宵夜可以吃，做完GCPD的懸賞拿到錢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明天沒有早課，不需要趕回去，後半夜還可以再接一單。

恰好伊芙琳又給她打了通電話。

“文森特街那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位太太的愛貓丟了，正跟家裡吵得不可開交。”伊芙琳的嗓音帶著過度抽煙的啞意，“恰好呢，西恩尼斯家那位也是個孬的，被老婆要死要活的一鬨，下重金懸賞，到處派人去找那隻該死的白毛貓。這年頭真是人不如畜生了，是不是？詳細的消息我發給你了，上麵有貓的照片，感興趣的話你也去找找看。”

“行行好，伊芙琳，能不能給我找點正常的工作？我記得上次你還叫我去通下水道，現在是越來越離譜了。”

“哥譚永遠都不會少樂子。”她說，“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

V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文森特街……哥譚臭名昭著的富人區，滿是四大家族雇傭的打手、保鏢，那群家夥眼睛長在頭頂，比GCPD那群條子還難打招呼。

現在V是貨真價實的感受到給黑麵具打工的好了。

但也沒辦法，昨天才把他給惹毛，在他忘記這件事之前最好還是先不要出現在他的地盤裡。

她打開短訊，上麵是一段介紹的話，下麵是一張長毛白貓的照片，圓臉，藍眼睛，毛發蓬鬆，腦袋高高昂起，戴一個黃金珍珠王冠，看起來像個女王。

V盯著貓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心想還挺可愛，就是不知道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文森特街空空蕩蕩，坐落富人的宅邸。她在這裡繞了幾圈，沒能發現什麼痕跡，街頭連隻老鼠都沒有，貓必不可能還在這邊。她在這邊遊蕩了一會兒，發覺有幾個西恩尼斯家的打手身上粘有幾根白色的毛，V心疑這件事該不會是他們自導自演耍大夥的吧？於是找了個落單的家夥套麻袋揍了一頓。

“哥們兒，在西恩尼斯家混得不錯嘛。”她說，“讓我看看你的手機，看看兄弟最近去了什麼好地方，我跟在後麵撿漏一下。”

他活動軌跡兩點一線，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V琢磨了一會兒，把西恩尼斯家的打手留在黑巷子裡獨自氣急敗壞，往外頭走去了。

他們沒有去其他什麼地方，貴種貓自己又跑不了多遠，那就說明貓指不定已經死了。

淩晨時分有垃圾處理車路過，V盯著垃圾車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然後她在路上隨便撬了輛摩托，一路跟著垃圾車到哥譚郊外。

巨型垃圾處理廠。

這裡是韋恩企業名下的處理廠，前兩年還說搞什麼清潔能源，看來現在計劃是告一段落了。

在垃圾場找一隻會動的貓無疑天荒夜談。

V在郊外逛了一會兒，發覺天快亮了，正打算回城，忽然聞到一股極其淺淡的血的氣味。

Alpha的身份讓她對氣味的變化敏感無比，順著風中傳來的血的味道，她跳過幾道圍欄，來到一座寂寥的莊園。不知道這是哪個有錢人家的產業，占地廣，園藝規劃得很好，就是人少得奇怪，打理花園的園丁也沒有見到。她大喇喇地走了十幾分鐘，甚至沒有遇上一個人。

在一叢灌木中，她看見了一條耷拉下來的尾巴。

扒開茂密的灌木，一隻無精打采的白貓安靜地窩在裡麵，藍眼睛，圓臉，身上的毛發臟兮兮的，一塊黑一塊紅，每一根毛發絲都透露出生無可戀。

V單手抓起那隻貓，它意思意思掙紮了一下，喵了兩聲，又不動了。

“好了，帶你回家吧，小貓咪。”V對它說。

本來想直接翻牆出去的，但是突然撞上了一陣交談聲。

這種有錢人家的管家最難打交道，指不定隨口就會往你身上安個什麼蓄意傷害、偷竊、非法闖入的罪名，直接把人扣下來打黑工。

雖然V自認為沒乾什麼壞事，但這確實算是非法闖入民宅，隻好暫時先找地方躲起來。

她貓著腰從一扇側開的花窗跳進莊園的屋子裡。這個房間看起來是書房，到處都是散亂的雜誌，專業書，包羅萬象，金融、物理、計算機，還有萬惡的理論數學。

V抓著貓在書房裡呆了一會，等到外麵的交談聲停止，正打算再次翻窗出去，貓突然叫了兩聲，突然開始掙紮。她嚇了一大跳，隻好牢牢地把貓整隻抱住，臉上被它爪子刮了兩道血痕。外麵又傳來交談聲，V有些焦灼地按住貓，離開窗戶附近，打算從正門偷溜，另找地方出去。

但門的把手在她沒有觸碰之前已經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