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結束一晚的巡邏後到家,阿爾弗雷德恰好將這個月哥譚犯罪情況的環比統計出來,兩個人捏著那張犯罪率下降0.02%的表格數據相顧無言,再次討論了一番近期自殺和綁架案的上升趨勢,裝置的支出費用,大少和二少的近況……阿爾弗雷德最後以“韋恩老爺,你該休息了”這句話作為結尾。
布魯斯韋恩心裡忽然隱隱約約冒出來了一個念頭。
“阿爾弗雷德。”他喊住管家,“紐約州的法定成年年齡是多少歲?”
“……十八歲,老爺。”頭發花白的管家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但是他那副樣子根本不像是沒事。阿爾弗雷德了解他至深,明白如果是他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出來。於是他隻道了句晚安後就離開。
天色剛蒙蒙亮,洗漱完畢後布魯斯韋恩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許久,無法入睡。失眠對他來說早已經是常態,隻是這次並非源於焦慮,而是激素的躁動,渾身燥熱和煩躁。他披了條睡袍起床,本來想著去吃點安眠藥,後來想起書房裡還有本馬基雅維利可以催眠,於是往書房裡麵走。
書房有人來過。
他敏銳觀察到灰塵的變化,書房玻璃花窗的一側大開著,看來入侵者是想裝作一副已經離開的模樣。本想著裝若無其事再殺個回馬槍,但窗簾動了動,他走過猛然掀開——裡麵是一隻臟兮兮的白貓。
身後空氣的傳來明顯流動的變化,布魯斯韋恩壓根沒有回頭,穩穩擋住對方的偷襲。攻擊的力道不重,並非要置人於死地,可能隻是一般的小毛賊。
那隻貓忽然間叫了一聲,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越過他,往身後的人跳去。然後他聽見了一聲悶響和痛哼,發覺聲音和空氣中遊蕩的信息素都有點兒熟悉。
回頭一看,V被貓撲倒在地上,臉上有三道血痕,兩道在臉頰,一道在眼皮。
她單手捂住被貓抓傷的眼睛,表情訕訕,舉起一隻手:“嗨,韋恩老爺。”
……
V現在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知道這裡是韋恩莊園,她壓根就不會想著完成這個委托,直接讓這隻臭貓自生自滅得了。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她得承受韋恩集團老爺的怒火——所有人都不會喜歡一個闖進自己家裡的陌生人。
韋恩老爺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似乎才剛洗完澡,身上帶著一股溫暖潮濕的氣息,下巴上還生長有微微泛白的胡渣。他的眼神遠沒有電視上那麼溫柔風流,反而是帶著一股危險的冷凝意味。在這種注視下,她感受到了那種年長、上位、體格強壯者的壓製力。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開口問。聲音也很嚴肅。
V舉起貓當擋箭牌:“找這個。”
本來以為他看起來比較好說話,會說句找到了就滾出去之類的話,這樣她就可以抱著貓歡天喜地去交任務——可是韋恩老爺好像並沒有這種打算。
韋恩老爺蹲下身,真絲睡袍的衣擺垂落在地,像一層柔軟的漣漪。他摸了摸她臉上被貓劃出來的血痕,V感受到一股灼燒般的熱意,他的手掌寬厚、乾燥、溫暖,眼神緊緊注視她,藍眼在昏暗中泛出極其深沉的黑色。他摸過的傷口有些刺痛,又有些癢,但是V也不敢轉過頭。
她還是有點怕韋恩老爺的。
他好奇怪,本人和所有雜誌電視上的形象都不一樣,是個危險透頂的家夥。
V聲音很低:“對不起,韋恩老爺,我剛躲進來,什麼都沒有動過。請問我可以帶著貓先走了嗎?”
“不急。”
韋恩老爺站起來,補充道:“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
V開始努力回想今年對韋恩企業有沒有乾過什麼壞事。但她很少和公司的人打交道,完全沒有什麼印象。
“你身上有帶武器嗎?”老爺問。
V猶猶豫豫地從懷裡拿出把舊柯爾特,腰帶邊緣扣出兩個彈夾和微型炸彈,靴子裡麵抽出一把戰術刀。
“還有嗎?”
V痛苦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機。
韋恩老爺用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踢到一邊去,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她,竟然自己上手去搜她的身。上半身就背心夾克,他細細摸過一遍,搜不出其他東西;在她褲子裡找到一張優惠券、鉛筆和幾顆糖,這家夥用一隻鉛筆也能殺人。
布魯斯韋恩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在她腰腹和手臂上捏了捏,說:“你的肌肉練得不是很好。”
他的動作看起來不帶什麼暗示意味,但正是這樣更令人惱羞。
V覺得自己Alpha的尊嚴受到了侮辱,有些惱怒小聲辯解:“我又沒特意去練。”
韋恩老爺又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盯著她看。
“阿爾弗雷德!”他打開門喊管家的名字,“拿個醫療箱過來,再拿根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