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IF青梅竹馬線1 戀愛喜劇(2 / 2)

這時韋恩少爺才發覺阿爾弗雷德的房間裡還有人。

他還維持在屁股著地的姿勢,表情有些呆滯,珀薇斯笑了一會後禮貌地對他說:“你好。”然後什麼也不問,也沒有自我介紹,忽視他再次趴在桌子上一心一意地進行繪畫創作。

起初布魯斯韋恩不知道這是誰,“該不會是阿爾弗雷德的私生女”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他又想起管家罕見的一臉愁容,書房裡的對話——這就是那個暫時寄住在韋恩莊園的小女孩。

對方繼續不嘲笑他,他也沒什麼惱怒的機會。

在他記憶中(幻想出來的)她應該是黑色的短發,眼睛像夜空,神色帶著一股刻板的羞澀,但很快這個未知的形象一閃而過,言語和想象中的陌生的臉與眼前相貌徹底重合,他忽然想起了一副父親新購入的畫作,前蘇聯的藝術品,一副安靜、聖潔的斯拉夫女孩的肖像。

黑發黑眼,頭披白紗,耳邊彆有一株白色的百合。

普通且典型的肖像畫,甚至因為色調過於暗沉而顯得普通。布魯斯韋恩這個年紀對藝術沒有似乎興趣,在這一刻卻回想起了所有細節。

韋恩少爺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直到屁股感受到涼意才蹦起來,有些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領結,背帶褲,然後湊了過去。

“我是布魯斯韋恩。”他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眼睛看向桌麵上的畫紙,語氣變得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麼呢,在畫畫嗎?你喜歡畫畫嗎?”

珀薇斯也很禮貌的回答:“我在畫ANT-6轟炸機的結構圖。”

“……?”

那些粗糙的簡筆線條比起結構圖更像是幼兒塗鴉裡的房子、草地和太陽。布魯斯韋恩欣賞不來,但是教養不會讓他直接說出口。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是珀薇斯,韋恩少爺。”

“咦,你怎麼也叫我少爺,你不是從來沒見過我嗎?”

“阿福提過你不少次。”她的畫筆頓了頓,點了點頭,學阿福的英國腔,“韋恩少爺。嗯,不少次。”

外麵又傳來小孩子細細的聲音,她傾聽了一會,發現是在喊布魯斯韋恩的名字。說找不到他,認輸了。

“你的朋友在找你,你不出去嗎?”

“我就是要讓他們都找不到才躲進來的。”韋恩少爺如是說,“他們都好無聊。”

珀薇斯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可是我也很無聊。”

布魯斯韋恩表現得很隨意:“你玩你的就好。”

但是阿福的房間他太熟悉了,轉了一圈之後還是回到她身邊。珀薇斯自顧自對著繪本畫了五分鐘,最後還是側過頭:“你想要我陪你玩嗎?”

布魯斯韋恩沒辦法點頭或者搖頭。

“我可以陪你玩。但是我希望韋恩少爺你能想清楚,是一時興起找我玩的嗎?還是想要和我交朋友呢?”她嚴肅地問,“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隻是無聊的時候想找個人打發時間,那麼……”

珀薇斯實在想不出什麼威脅的話,停頓了半天,泄了氣:“好吧,我也會陪你打發時間的。”

“雖然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韋恩少爺自信滿滿,“但是我會和你做朋友的!大家都很喜歡我。”

她手上的蠟筆轉了轉,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把模型槍。布魯斯韋恩說酷,然後她稍微往隔壁挪了一點位置,拍了拍椅子,示意他上來。

珀薇斯那張稚嫩的臉蛋擺出嚴肅的表情時真的很可愛,至少布魯斯韋恩現在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天生的臭臉。

他好奇地問:“你平時都在乾什麼?”

“看書、畫畫、寫信、拚裝模型、玩任天堂的遊戲……以前在家的時候,每周五會和爸媽一起出去參加聚會。”

“那你爸媽現在去哪裡了?”

“死了吧。”她語氣還是很平靜,“阿爾弗雷德對我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他們應該是死掉了。”

“噢…噢。我很抱歉。”

“沒什麼,我爸很早之前給我講過一個睡前故事,來自巴黎聖母院,一個守在修道院的敲鐘人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吉普賽姑娘,最後的結局是他為她殉情……我父親就是那個敲鐘人。”

“呃……你父母還挺相愛的。”

珀薇斯的手指有條不紊地教他如何拆解槍械:“是啊,強勢的女人和總是陷在戀愛裡麵的男人。”

這下子連布魯斯韋恩都接不上話了。

和她玩了一會兒模型槍後就到達了晚飯時間,布魯斯韋恩已經完全把他在外麵的那些夥伴給忘了,打算回去正廳找父母和管家。他離開前邀請珀薇斯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用餐?她說不了,阿爾弗雷德會準備的。

這次他不必從通風管道出去,可以走正門。他打開門,離開前回頭看了她一眼。黑發女孩還是那麼安靜,沒有依依不舍之意,開始拿起筆來寫字,不知道是寫信還是寫日誌。她在自己的世界總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看起來內向奇怪,相處起來——好吧,說話也有些古怪。

即漂亮又古怪,令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