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懂了,但他們還是沒明白其中關鍵。錢寧和陳子岩一人一邊夾著這幾個一塊兒走,“朋友,你們知道為什麼,明明你們都是男生卻被安排和工學院的男生一塊兒軍訓嗎?因為我們人文學院根本沒有幾個男新生,湊不出一個男生方陣啊。隆重介紹一下,我們三就是曆史唯三男的。”
本來還有三個的,但這不是軍訓時候就能轉專業嗎?人家麻溜的轉係了,投奔了另外學院大門。
現在他們曆史就剩下他們三獨守空門,寢室也換過了,臨時和一個中文男生搭伴兒。偌大一個學院兩三百新生,湊不出四個寢室男生。
濮初浩反應過來了,“等等,那算上我們一共也就七個男生?”不會吧,不是說曆史係算是大班,一個班有六十來個人嗎?怎麼就會那麼一點男的。
“還好了,看看隔壁外國語,整個新生男生都沒過十個,平均到每個班都還不一定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錢寧胳膊已經搭在了濮初浩肩膀上,“走走走,我們寢室就在你們樓上,中午弄好書還能來我們寢室玩玩。我們買了點電器,上來看看。”
他們勾肩搭背抄小路過去,忽然看見一群人擠在一起,這什麼熱鬨?又一塊兒探著腦袋往裡瞧。在外頭還看不出什麼端倪,走到跟前才發現——
豁,三個人抬著自己室友腿往樹上撞呢。
風吹落樹上老葉,卷起一地蛋 蛋 的憂傷,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有物傷其類啊。錢寧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就衝我這人品,這義氣,保管不會給你們這樣弄。這不要是萬一給你們弄傷了,還得我幫著料理不是。我乾嘛給自己找事。”
張致遠怒目而視,“好啊,總算是把你真心話逼出來了是不是,你心中就是曾經想過。”
“不是,我就說了句話怎麼就十惡不赦了。我這不是就腦子裡轉了一圈。什麼時候這腦子想的也能定罪了。”錢寧隻覺得從天而降一口大鍋,快把自己冤死了,立誌要洗清自己,“你給我說清楚,我就怎麼了。”
就在這時,在一眾歡呼中,旁邊人完成了這神聖的儀式,把被抬起來的人隨意扔到了草地上,宛如丟棄一隻路邊的破布娃娃。
被扔的人一頭紮在草地上死活不肯抬頭,不願麵對這慘淡的現實。
旁邊的罪魁禍首哈哈大笑著上來看熱鬨,“走走走,彆和小姑娘一樣害羞,吃飯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邊走邊笑,一個勁兒看彆人笑話沒注意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一滑重重摔到了地上。他摔倒了也沒撒開手,把走右邊的那個也給拽倒了,一百五六十斤直接砸上來。隻聽一聲砰——
那一下砸得可是相當瓷實。
碩果僅存那個還想要上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著急忙慌之下踩到了地上躺著的人,方向一偏,直接腦袋給樹磕了一個,當場睡了過去,人事不知。
這——全軍覆沒了?
現在風水輪流轉,唯一剩下囫圇個的還紮在草地裡。
“嘖嘖嘖。”錢寧默默做了個總結,“所以你還是不能乾壞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現世報馬上倒了不是。
“要我就現在給自己磕過去算了,一帶三實在是拖不動。”陳子岩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你看看,現在就他一個全乎的,買飯送水這些肯定全落他頭上沒跑了。”
說歸說,他人還是走過去打算把這幾個攙起來先,多少得發揮一下團結友愛精神。可他人剛走到旁邊,還沒動手就聽見一聲吼,把他嚇得渾身一激靈,“彆動,放下。”
寧弈跟著另一位看著眼熟的宿管抬著擔架過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弄的,配合著一用力就把人弄到了擔架上還捆得結結實實,看著就躺得安穩。
李叔看著頭發花白,寧弈也是瘦弱體型,看著不太有勁兒,他們幾個大高個反而在旁邊看著,沒這道理啊,站著都覺得草地紮腳。錢寧忙不迭過去打算搭把手,濮初浩也上前一步準備湊數。兩人也不看擔架到底怎樣,這幾隻爪子就要往架子底下伸。
寧弈一個頭兩個大,急忙吼道,“走遠點,會抬嗎?夾了手可沒人送你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