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裡安被盯得心裡發毛,眼神逐漸變得疑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上提著食盒來的安娜。
而梁艾佳則拐了個彎,繞過他去向了他身後的長桌。
長桌上放著一壺熱茶,一盆黑麥麵包和幾碟軟蛋糕。
“說得就好像你儘到了做哥哥的職責一樣。”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她從前嘗試過許多種方法想與沃裡安變得親近,但這對兄妹的感情根本無法緩和。他們就像兩條在娘胎裡就勢不兩立的惡犬,可以對著任何人撒嬌,但絕不向對方妥協。
況且,到雙方都成年之後才想對從前的錯誤贖罪,對爭吵釋懷,想想都知道不太可能。
她瞥見牆上嘀嗒作響的鐘表,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和沃裡安的爭論明顯是在浪費時間。
她接過安娜拿來的餐盒,將桌上的麵包用手帕包住收了進去。
正當她準備離開起居室時,沃裡安卻又來到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我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裡?”
“你管我去哪裡?”梁艾佳的煩悶已經到了頂點,“你要是一個好哥哥,現在就該說‘外麵還下著雨,你要去哪裡?’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到這個地步。”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能消停會兒?”
梁艾佳和沃裡安肩膀一僵,瞬間安靜如雞。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他們的母親艾琳諾。
她的腰上係著圍裙,袖口和領口處都沾了好些麵粉,手上拿著一根擀麵杖,正怒氣衝衝地站在起居室門口。
沃裡安轉過身,與梁艾佳站在一排。他把手背在後麵,雙唇緊閉,不敢抬頭,明顯是在等待艾琳諾的訓斥。
如他所想,艾琳諾的責備如暴風驟雨般襲來:“沃裡安,你一天不罵你妹妹兩句是不是心裡不舒服?今天是她的生日,你不送禮物就算了,連好臉色都不給人家瞧。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哥哥的?”
沃裡安被噴得眼睛直眨巴,臉上的咬肌若隱若現。
他們兄妹倆在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艾琳諾。蕾婭時不時還敢頂兩句嘴,但沃裡安是絕對不敢多說一個字的。
梁艾佳看見他憋屈的模樣隻覺得有趣,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還有你,蕾婭!”艾琳諾又把頭轉向她,“我罵他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瞧瞧你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今天是你生日,我本來不想說你的,但你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你哥哥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吧?”
聽見她被罵,隔壁的沃裡安把頭埋得更低了。不用看,梁艾佳就知道他也在憋笑。
梁艾佳如履如臨地走到艾琳諾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母親,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艾琳諾瞧了她一眼,本來想再說些什麼,卻看到她手上提的餐盒,“外麵這麼大雨,你拿個餐盒要去哪裡?”
拜訪一個以前的家庭教師,梁艾佳覺得沒有必要隱瞞:“我想去拜訪梅麗爾老師。今天早起時看到她給我推薦過的書,想去看看她現在過得如何。”
聽到梅麗爾的名字,艾琳諾覺得更奇怪了:“有日子不聽你提她了。她在的時候你煩她,她走了你倒是想她了?”
“梅麗爾老師是個好老師,我想我其實是喜歡她的。”梁艾佳裝得真情實感,卻聽見背後傳來“嘁”的一聲。
她強忍怒火,沒有回頭,繼續說道:“我就去給她送些麵包,晚飯前就能回來。”
艾琳諾思索了一番,歎了口氣,還是答應了她。“你去廚房拿一瓶蘋果酒,一起給她帶過去吧。地上滑,你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從前梅麗爾在時,艾琳諾和她很投緣。要不是蕾婭的哭鬨,梅麗爾也不會那麼快結束教學,搬回自己家。
梁艾佳大呼感謝,隨後就帶著安娜出了門。臨走時她聽見艾琳諾嗬斥著沃裡安,讓他到廚房去幫忙做蛋糕。
無論是雨天的涼意還是青草的芬芳,小鎮上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但無論是遊戲設定還是自己的經曆都在告訴梁艾佳,她一次次的醒來不過是係統設定。
或許她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這裡,又或許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探索出真結局。
所以在找到回家的方法前,她還是隻能繼續扮演蕾婭·塔維斯。
隻不過這一次,她決定封心鎖愛,一心搞錢,逃離這個一切隻為男女主服務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