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雲輕輕搖搖頭。
倉穀兒流著淚“母親從小嫌棄我,辱罵我,毆打我。父親雖說心疼我,可他好賭,我求了父親多次,可是他改不了。是他們將我推進這火坑的,若不是遇見他,如今我已不知已經委身多少肮臟的男人了。”
自己一見麵前的夫人便覺得親切,忍不住想要與她說話,且這些話憋在心裡十幾年了,毫無顧忌地說出來,倉穀兒的心裡痛快了許多。
鄧魚兒下值回來,見站在自家門口的柳若致,有些疑惑於是上前行禮詢問
“大人怎在此,可是有事吩咐”
“內子在裡”說完柳若致轉頭看著對麵的牆壁。
鄧魚兒沒說什麼,緩慢地走進了院子。
房中,柳如雲安慰道“你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雖說父母不慈,如今能得到鄧內侍的照料,也算是個好歸宿。”
“他對我很好”倉穀兒連連點頭
柳如雲知道這個單純的姑娘指望不上,便起身準備告辭。此時她看見門外有一人影,於是試探著問道“可是鄧都知回來了?”
鄧魚兒笑著推開了門,向柳如雲行禮說道“宋夫人,多年未見了。”
柳如雲也不反駁隻說道“是”
“本欲要走的,柳大人在外等候多時了”柳如雲說著往門外走去
鄧魚兒看著柳如雲的背影若有所思,在柳如雲跨出門檻的那一刻,他淡淡地說道“做事留一線”
柳如雲回頭朝其點了點頭。
倉穀兒連忙跑到柳如雲的麵前,欲將披風歸還。
柳如雲笑著說“這是過年時剛做的,便送給你這小姑娘了,彆嫌棄我這老夫人便好。”
倉穀兒急促的擺手“不不不怎麼會,我喜歡夫人還來不及呢”
柳如雲又看了一眼鄧魚兒,對著倉穀兒說了句“女子冬日可受不得寒,小姑娘,我走了”
鄧魚兒送柳如雲出了門。柳若致見柳如雲未穿披風,即刻將自己的披風係在了柳如雲的身上。二人就這樣慢慢走出了司裡監的胡同,上了自己的馬車。
鄧魚兒倒是有些佩服柳如雲,無論什麼時候。她身邊總有寵愛她視她如珍寶的男子,他不禁會想這柳如雲到底是有什麼魔力。
鄧魚兒關了門,回到房內,坐在了剛才柳如雲的座位,見倉穀兒身上的鵝黃色披風,還帶著一個帽子,帽子上還有兩隻長長白白的兔耳朵,確實可愛又好看。
仔細看外層布料是鵝黃色錦緞,胸前的位置還有金線密密織就的一朵金黃色牡丹,繡工精美,很是難得。裡襯是通體雪白的兔毛十分保暖。她隻第一次見倉穀兒,便送了出去,確實也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鄧魚兒挪了挪凳子,坐在了牽起了倉穀兒的手,倉穀兒有些靦腆害羞地笑了笑。
鄧魚兒柔聲問“適才宋夫人與你說了什麼?”
倉穀兒一五一十地將她們方才的對話告知了鄧魚兒,鄧魚兒望著那披風,他記起了宋澤青,他們夫妻倒是一模一樣,一樣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他的身份。
倉穀兒說完疑惑地問“適才柳夫人說她是門外柳大人的家眷,你為何稱柳夫人為宋夫人呢?”
鄧魚兒笑著說道“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我還是喜歡叫她柳夫人,你看到嗎,剛才柳大人與柳夫人多恩愛”
鄧魚兒牽起倉穀兒站了起來“我們也會如此”
倉穀兒的臉被火烤得更紅了。
話說柳如雲與柳若致出了胡同,坐上了自家的馬車,柳如雲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將你送我的披風送人了”
“沒關係,我明日再讓人做一件”
柳如雲想了想說“那我想換個不一樣的可好?”
“好”柳若致點頭同意
柳如雲說起了剛才鄧魚兒給她留的話。看著柳若致微微緊蹙的眉頭,柳如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可彆辜負了你我的披風,可貴了呢。”
柳若致終於是有了一絲微笑,他笑著說“我還有些俸祿。”
二人相視一笑,坐上了馬車回了府,柳若致還是留宿在柳如雲的房中就寢。
其實從元夕開始,柳若致便在柳如雲的默許下搬到了二樓正寢入住。二人同蓋一被相擁而睡,卻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不過,僅僅是這樣,柳若致就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