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下午你要做什麼?”
原主平時在家,都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裡。要是放在現代社會,活脫脫就是一個不需要社交的資深宅女。
蘇柳拎著空背筐,想了想:“沒什麼事要做,對了,輪到我給奶她們送水了。等院子裡的太陽過半再送。”
家裡水壺隻有一個,緊著男人們用。女人們渴了,就由家裡孩子送到地裡去。
蘇溪溪很少去大人上工的地方,送水這事都是侄子侄女們送的。
“哦哦,這樣啊。阿梧阿桐呢?怎麼不見她們?”
蘇柳指指二房位置:“在屋裡看書。”
乾巴巴的對話結束後,蘇溪溪終究還是一個人回了屋子。
悶就悶吧,小命要緊。
今天的行為和平時夠不一樣了,還是踏實一點,慢慢的改變吧。一下子改變的太多,破人設了就不好了。
整個下午,蘇溪溪都沒再出門。
估摸著到了往常送水的時間,蘇柳打好水,在家裡磨蹭了好一會兒時間,也不見屋子裡的小姑姑出來。
心裡頓時就踏實了。
還以為小姑姑那番詢問,是要一起去送水的意思。當真是她多想了。她就說嘛,小姑姑那麼怕曬怕熱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出門。
蘇柳鬆了一口氣,不用勸說小姑姑了。若是小姑姑要一起去,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攔得住。
下午這會兒的太陽,曬得人皮膚發疼。奶和爸爸與她們說過很多次,小姑姑下午要出門一定要攔著。
上工是做體力活,休息時間少。
太陽快落山了,大隊辦公室的大喇叭響起下工的洪亮歌聲。
苞米地裡,蘇大強停下鋤頭,緩慢的直起酸痛身子,走到田埂上,衝不遠處的兩個兒子招手。
蘇明國和蘇明家快步走近,異口同聲:“爸。”
蘇大強剛想開口說事,放著歌聲的喇叭驟然停下,緊接著是大隊長講話前一貫的咳嗽聲。
“咳咳咳,大夥兒都能聽到吧。去陳會計那裡登記完工分後,每家至少派一個人了到大隊辦公室外麵。事關大隊每一戶人家,不要缺人。”
說完,大喇叭恢複了歌聲。
蘇明家疑惑:“隊上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大隊長的話一打岔,蘇大強見今天是沒時間去弄陷阱了,“去了就知道了。”
蘇明國一臉憨厚,接過蘇大強的鋤頭:“爸,鋤頭給我來拿吧。”
蘇明家順手拿起苞米溝裡的水壺,聊起了閒話:“今年的苞米長得不錯,我瞧著有些長結實了。”
蘇大強眯了眯眼:“是啊,夏收沒多久了。家裡吃得不多了,全等著新糧進倉啊……”隨後簡短幾句說了他原本的打算。
蘇明國聽後沒什麼意見:“後山那塊小動物多,多做幾個陷阱總有收獲。小妹和家裡的孩子,都瘦了許多,是該補補。”
蘇明家本就有這打算,和老爹不言而合了。他腦瓜子轉的快,想的法子也多,“爸,晚飯吃了我做幾個陷阱用到的東西。明天中午我和大哥抽空去就行了。”
蘇大強對老二做陷阱的技術是認可的:“也好,莫走太進去了。”
路上遇到住在村頭的於大娘,旁邊是她20歲的兒子於海波。
於大娘一家不是大山村本地的,十多年前和她男人從外地逃荒來的,就在大山村住下了。她也是個命苦的女人,家裡頂梁柱在於海三歲那年去世了,她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於海拉扯大。
於海年紀大了,她開始愁兒子的人生大事。
先後托人介紹了好幾個同村、旁村的姑娘,於海都沒喜歡的。於大娘不想逼他,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於海也悶著不說。
於海擦了擦汗,主動喊人:“蘇叔,蘇大哥,蘇二哥。”
蘇家和於大娘一家,沒多大交集,遇到了最多打個招呼。其一是隔得遠,其二,於大娘是個寡婦,交集多了對誰都不好。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於海一看到他們,就主動喊人。人家都主動招呼了,你不回話也不行。
一來一往的,蘇家幾個男人和於海倒也說的上幾句話。
蘇大強麵部和藹:“於家小子,看著又長高了。”
於海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蘇叔的眼睛就是尖。”
蘇明家不經意的問於大娘:“於大娘,前不久不是給於海相看了個大頭村的姑娘,聽說長得好看還能乾,怎麼還是沒成啊?”
提到這個,於大娘就氣不過:“沒成!他說不喜歡,我能怎麼辦?”
蘇明家轉頭和於海開玩笑:“你這眼光還蠻高的哦,怕不是要娶個仙女回去。”
於海想到那個嬌小的身影,抿抿唇:“也要娶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