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秋槐花,重重的踹他一腳:“老二你在胡說什麼,你妹妹才多大點。都是兩個孩子爸了,一點也不著調。”
一想到閨女會嫁人,秋槐花的心就發沉。尤其是現在蘇溪溪的年紀也差不多到了,幾乎每個月都有人在她耳邊上提及這事。
十五六歲的女孩,到了說親的年紀。她就是舍不得,再說了閨女那脾氣和嬌弱的身子,去了彆家給人當媳婦,指不定要吃多少苦。
沒哪家媳婦能在家天天不上工,一點活兒都不乾的。就算是嫁給城裡人,不乾活也是不可能的。
秋槐花和蘇大強私底下討論過這事,最後統一戰線:不慌著給閨女說親,要找個閨女喜歡的,男方也喜歡閨女的,家境還不能太差的。
隻有這樣,老兩口才勉強放心。
他們甚至想過,給閨女找個村子裡的。在一個村兒,還能隔三差五的串個門,能隨時看到閨女的情況。
坐著的蘇明家被一腳踹翻在地,起身瞥見兩閨女在偷偷的笑,氣笑了:“你倆還是不是我閨女了,都不見來扶你們老爸我一把。”
不改笑意的蘇梧左看看右看看,如同什麼都聽沒見,隨手拉著妹妹的手:“今晚還早,阿桐我們回屋看會兒書。”
蘇桐跟她姐心有靈犀,但她不想看書:“哎呀,姐,天上的月亮好圓,要不我們……”
有先見之明的蘇梧一把捂住她的嘴,將不愛聽的話堵了回去,接話:“我們回屋看書。”
就著僵硬姿勢,姐妹倆回了屋。
蘇明家搖搖頭,笑罵:“這倆孩子。”眼裡卻沒有責怪之意。
沒幾分鐘,蘇明國就回來了。
“爸,柳五叔說那知青叫容言初,長得是不錯,不愛說話,獨來獨往的。害小妹摔下去的叫高菲,這個高菲,柳五叔說看到她就頭疼。一天掙得工分還沒成運這小子多。”
被帶上的蘇成運不高興的說:“爸,你這誇獎還不如不誇,跟罵我有啥區彆。”
蘇明國一個栗子叩他腦門,“你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秋槐花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閨女摔下地裡有高菲一嗓子的緣故,但也不全是她的錯:“溪溪說姓高的道歉了,那就這樣吧。”
秋槐花想了下家裡所剩無幾的存貨,擰著眉說:“吃的啥的,人肯定也不缺。老二,你明天中午前編兩個草帽。行了,都各回各屋去。”
蘇溪溪忍著蚊子叮咬和茅坑散發的臭味,再一次艱難的洗了個澡。
茅廁不大,茅坑旁邊有小塊空地,是用來洗澡的地方。
穿好衣服就跟有鬼在後麵追似的,飛快的回了屋。
微弱的煤油燈下,依稀能看見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的紅色腫塊。
被咬過的地方傳來難忍癢意,蘇溪溪一邊扇風,一邊時不時的渾身撓癢,紅印子在白皙肌膚上愈發惹眼。
“靠,我想要一瓶六神啊,受不了。”
蘇柳從外麵進來帶來一股風,看到小姑姑身上被抓紅的地方,上前阻止:“小姑姑你彆撓了,撓破皮會有疤的。”
蘇溪溪換個地方撓,麵無表情看著剛洗完澡、安然無事的蘇柳:“為什麼你洗澡沒被蚊子咬!”
蘇柳淨說大實話:“可能我洗的比較快,蚊子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