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溪之前說的話,大隊長到底聽進去了。在今早上工的時候,大隊長就在喇叭裡說了這事。
跟預想的一樣,沒多少人能理解。大山村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幾乎大部分的村民都是從小伴著這條小溪長大的。
“哪有說的那麼嚴重噢,我家老大天天都在水裡遊來遊去,不也好好的嗎?”
“大隊長就瞎操心。”
“我覺得大隊長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隔壁大隊去年不就有個孩子被淹死了嗎?”
“我看啊,怕是那孩子的問題。聽說都十歲了,嘖,可惜了那孩子。”
“……”
大隊長說歸說,實際上沒辦法強製孩子們不去小溪裡玩耍。大人們都要上工,沒時間、沒人時刻去溪邊蹲著。
就像蘇溪溪之前說的,隻能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孩子去不去小溪要看各家長的態度。
吃過早飯,蘇溪溪一個人溜出了家門。走了一截,發現後麵跟著個小尾巴。
蘇梧準備去洗衣服,餘光瞥到小姑姑出門,就讓蘇桐跟著。
蘇溪溪等她跟上來,“你們平時都會去什麼地方啊?”
蘇桐見小姑姑沒生氣,扒著手指頭說:“堂哥堂弟們最喜歡去後山,可以摘刺泡兒吃,酸酸甜甜的。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甜甜的草莓。但奶不讓我們去。”
蘇溪溪想了想說:“我記得有危險的是高的那座山啊,平時不也有很多人去矮山那段撿柴火嘛。”
蘇桐:“那是大人。”
蘇溪溪腦子裡想起天道意識說的話,會給她一點運氣。正好可以去試試,是真是假。
她笑眯眯的攛掇:“阿桐,我們去後山看看。”
還假模假樣的保證:“不會進山的,就在外邊。”
蘇桐感覺小姑姑要做壞事,有點不相信的說:“真的嗎小姑姑?你要是進山了,回家我屁股要開花。”
蘇溪溪噗嗤一聲笑出聲:“怎麼會呢?有小姑姑在,奶不會打你的。你不相信小姑姑嗎?”
蘇桐在去還是不去中,艱難抉擇,沒多久就在小姑姑那熱真真的眼神中迷失了自我:“聽小姑姑的。”
蘇溪溪摸著下巴,直覺告訴她今天會撿到好東西,“阿桐,你回家去拿個小背筐出來。要是你姐問起,就說我們去割草。”
蘇桐蹬蹬蹬的跑了一趟,速度之快,生怕小姑姑等不及一個人就去了後山。
連接後山的是一大塊坡地,上麵灌木叢瘋漲,好些小樹都有人高了。
可能是時間早,坡地上一個人都沒看見。
沒方翠在,蘇桐蹦蹦跳跳,左扒扒草叢,右扒扒灌木叢,歡快的像隻小鳥。
綠草地中的熟悉小紅點,吸引了她的注意:“小姑姑!是刺泡兒,紅了。多虧我們來得早,要不然就被彆人摘了。”
蘇桐熟練的將刺泡兒全給摘了下來,小小的一把捧在手心裡,遞給身旁的蘇溪溪。
“小姑姑,給你吃。”
熟透的刺泡兒呈現紅豔豔的顏色,果粒飽滿誘人。
蘇溪溪吃過這野果,甜甜的,表麵有一層細小的白色絨毛。
就這短短幾秒,蘇桐不知又看到了什麼,把刺泡兒往她另一隻手裡倒了一大半。
“小姑姑,那兒還有桑葚!我們快去摘。”剩下的一把塞嘴裡,就往前跑了。
不遠處長了一顆兩米多高的桑樹,旁邊都是根係蔓延長出來的小桑樹。
今年發出的嫩枝都被薅禿了,隻剩下老葉子留在上麵。
這些野果子,是孩子們童年為數不多的零食。
夏秋季節,孩子們每天都會來這片坡地上,在草叢裡一遍又一遍尋找著這些野果子。
蘇桐嫌背筐礙事,扔下背筐就手腳麻利的往桑樹上爬。
撥開深綠色的桑葉,幾顆淺紅色的桑葚露了出來。更多的是青綠色、未長大的桑葚。
蘇溪溪跟了上去,在桑樹下抬頭望去,怕她摔下來:“慢著點,阿桐,摘不到的就不摘了。”
蘇桐個子不高,把能摘到的都摘了,用衣服兜著,從樹上滑了下來。
“要是堂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摘到。小姑姑,我看到最頂上有幾顆好紅的桑葚,肯定很甜。”蘇桐攤開衣角,語氣裡滿是惋惜。
桑葚完全成熟是黑紫色,顯然蘇桐手裡的,還沒完全成熟。
蘇溪溪看著就覺得牙酸,嘴裡卻不自覺分泌了口水。
蘇桐塞了一顆進嘴裡,絲毫不覺得酸。
蘇溪溪懷疑的吃了一顆,一口咬下去,酸意蔓延整個口腔,表情扭曲了下。
見蘇桐一臉求表揚的樣子,她忍著想吐的衝動,囫圇的咀嚼了幾下,就咽了。
“阿桐,桑葚你吃吧。我吃刺泡兒就可以了。”
蘇桐:“嗯嗯。”
兩人繼續往前走,又摘了一些刺泡兒。山坡到頂了,再往前就是後山了。
入眼是稀疏的高大樹木,微風吹過,巴掌大的樹葉刷刷作響。
這是大山村人經常來的地方,找柴火野菜,或是偷偷抓野兔野雞。
見蘇溪溪要進樹林,蘇桐拉住她的袖子:“小姑姑,不能進去。爺奶說過裡麵很危險的,有熊瞎子。”
蘇溪溪指著被人走出來的小徑,耐心解釋:“看這路,說明經常有人來的。熊瞎子在後麵那座深山,不關事的。”
來都來了,不帶點山裡土特產回去怎麼對得起她那點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