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這一去就是一周。回來後翻閱記工分的本子,字跡工整,竟沒一點差錯。
當即就和大隊長提議,讓蘇溪溪擔任記工員一職。
大隊長沒同意,因為就在上午,公社撥下來的兩位老師到了。本來預計是下個月月初的,結果人提前來了,又不能把人送回去。
上課的地方,稱不上學校。就是幾間簡陋的屋子拚接在一起,沾滿灰塵的桌子板凳雜亂的堆放在角落,放的雜物倒是收拾出去了。
公社來的老師一男一女,是一對中年夫妻。
蘇溪溪前腳停了記工員的工作,後腳就得了大隊長的指示,轉身去了學校。
當然,這是大隊長出於私心,是真心希望蘇溪溪能夠得到小學老師這份工作。
不用大隊長多說,蘇溪溪懂他的意思,去提前去表現表現,給老師們留個好印象。
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蘇溪溪到學校門口時,周老師和他妻子楊老師正在打掃衛生,旁邊還有幾個大隊長叫來幫忙的。
楊老師先看到了她,“你是?”
蘇溪溪上前,言簡意賅:“您好,我叫蘇溪溪,今年上半年高中畢業,來應小學老師考核的。”
楊老師明白了,但現下抽不出空也沒地方,和和氣氣的說:“蘇溪溪是吧,我知道了。我們現在抽不出空,你明天再來吧,也方便統一進行考核。”
蘇溪溪笑著上前幫著拔野草:“沒事,老師,我幫著收拾,多一個人快些。”
周老師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在和妻子說話:“婉萍,她是?”
楊老師簡單說了下。
周老師長得方正端莊,麵容溫和。即使在乾著臟活累活,也掩蓋不了他一身書卷氣。
“看著年紀不大,蘇溪溪,你就是大隊長說的那個孩子吧。聽說你高中成績很好啊,整個大隊就你一個高中生。”
蘇溪溪謙虛的說:“還好啦。”
事情還有一大堆,周老師沒再多說。
幾人忙裡忙外,在太陽落山前把幾間講課的屋子收拾出來了,看著終於有幾分教室的模樣。
側邊的屋子,是給兩位老師住的。因為先前有老師住,廚房茅廁什麼的,隻是都閒置了,需要重新修整一下。
兩個老師今天的晚飯在大隊長家解決,順便說了明天考核的事。
得到消息的知青們,熱鬨了起來,都在說著要不要去試試。
大隊長還記得上頭拜托照顧容言初的事,私底下特意找人聊了聊。
要是通過了考核,成為民辦教師,那比去地裡乾活掙工分容易得多了。
雖是民辦教師,但待遇相當不錯。
九個知青裡,除了王小花和孫茂,其餘知青都是初高中學曆。年齡最小的是安夢,今年17歲,距離上學時也都過去了一年多。
其他人就更彆說了,腦子裡的知識早都忘的一乾二淨。
安夢麵露憂傷,她想拿到小學老師這份工作:“不知道要考什麼,學的知識好多我都忘了。”
洪蓉一聽要考核,就沒想法了:“我就不去摻和了,這半個月把我累的跟條狗一樣,腦子都放空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上學時成績本就一般般,又想著要去教一群調皮搗蛋的孩子,光是想想頭都大了。
洪蓉寧願去乾農活,靠雙手和汗水掙工分。
一向高調的高菲,卻意外的沒動靜。殊不知,她滿腦子都是如何通過考核。
高菲的成績比洪蓉還差,但依舊抱有幻想,不想放棄這個能不用下地乾活的好機會,萬一成功了呢。
第二天一早,女知青這邊沒上工的是高菲和安夢,男知青那邊是容言初和鄧安。
四個人都是要去參加小學老師的考核的。容言初臉上看不出情緒,另外三人肉眼可見的緊張,還有些激動和興奮。
蘇溪溪到的時候,四人已經在等著了。
鄧安見到她,目中愕然,似乎沒想到她會來:“蘇同誌也是來參加考核的嗎?”
蘇溪溪在想著會考什麼,心不在焉:“嗯。”
鄧安有心試探:“蘇同誌是高中畢業嗎?我好幾年沒在學校待了,要是考純課本知識,我都記不得什麼了,哈哈。”
蘇溪溪再次敷衍:“嗯。”
周老師是公辦教師,楊老師是民辦教師,夫妻倆在公社小學教了好些年書。
輪資曆和教學能力,周老師都要比楊老師高上一截。
令蘇溪溪沒想到的是,考核方式和現代社會的求職方式異曲同工。
嚴肅來說,分為筆試和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