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郎 結芬(1 / 2)

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阮玉的手腕,輕而易舉地鉗製住了人。

男聲微沉:

“誰?”

再一看,暈倒的秦抿洲分明神誌清醒,睜開的眼中還帶著嚴肅的冷意,對上了身上的漂亮少年擔憂的目光。

秦抿洲目光一頓。

這離奇的熟悉感……

阮玉就像被燙到了一樣,帶著哭腔的聲音急道:

“血血血血血!”

原來是秦抿洲擒鬼時沒注意,用了慣用的右手。

而右手手心已經被玻璃劃傷,正躺著熱熱的血液。

阮玉眼前發黑,感覺自己又要暈厥過去的時候,眼睛被覆上了一層溫涼的黑暗。

擔心阮玉暈倒引起一係列麻煩,秦抿洲用左手捂住了阮玉的眼睛。

濕漉漉的睫毛在他手心處扇了兩下。

阮玉一向活潑的聲調,又變回了初見時的怯怯軟軟的模樣,仿佛丟了大半的精氣。

阮玉恍惚道:

“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抿洲道:

“你是鬼。”

阮玉遲緩道:

“對哦。”

秦抿洲半抱著人,從身側淩亂的家具抽屜裡取了一包濕巾紙。

一點點把阮玉手腕上的血跡擦掉。

“怎麼追過來了?”

但阮玉發現,把注意力集中在秦抿洲的聲音和呼吸上,似乎能夠緩解一部分不適。

阮玉悶了半天,似乎剛才沾上血給他的衝擊太大,整個人都卡頓了。

木訥地答道:

“賺大錢,我要賺大錢。”

完全答非所問。

秦抿洲道:

“然後呢?……把手指張開。”

阮玉呆呆道:

“然後,”

柔軟的紙巾浸潤著指縫,從指根到指尖細細擦拭。秦抿洲一向的習慣,清理任何物品都要仔細。

被細致照顧的感覺實在舒服,阮玉腦子一抽:

“天天擦手。”

秦抿洲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意味。

男人右手被淡淡的白色光暈包裹著,隨後傷口處的血便止住了。

秦抿洲的下屬都知道,打亂家主的計劃是大忌。

但或許是因為阮玉來得也巧,局已設定,秦抿洲也就少見地沒表現出讓下屬們熟悉又心驚的一麵。

擦拭血跡的動作慢條斯理的,是秦抿洲一貫的動作。但因為一隻手捂著阮玉的眼睛,比往常要慢了一些。

放開阮玉時,兩人身上的血跡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了。

阮玉雖然被血腥味熏得發暈,但更擔心脆皮人類,對著秦抿洲左看右看。

蒼白脆弱的神色,更顯得骨相優越,臉上色彩最重的是眉眼,鋒利的眉和濃黑的眼睛,乍看來隻有黑白二色,有種中式的留白美感。

阮玉原本是來看秦抿洲還有沒有其他傷口的,結果越看越仔細,人也越貼越近。

秦抿洲很不習慣這樣的距離,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想到阮玉剛才慌亂的模樣,遲疑了一瞬,沒有立刻推開他。

和鬼纏鬥的場麵,對人類來說極度危險,一不注意就會誤傷。

一旁的衣櫃裡,秦丹生嚴格遵守表哥的話,不見信號不出衣櫃。

但實在等待了半天,加上聽見櫃門外有談話聲,秦丹生有些坐不住了。

於是輕輕地把衣櫃開了個縫兒,向外看去。

這一看,看得他當場石化。

向來矜持冷漠的家主,他又敬又怕的表哥,正和一個少年糾纏不清。

陌生少年的一隻膝蓋跪在秦抿洲的腿間,整個人半坐半躺在秦抿洲懷裡,手還交握著,兩個人近得下一秒就能接吻了。

秦丹生默默地把衣櫃門關上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秦抿洲瞥了眼衣櫃,聲音涼涼的:

“出來。”

秦丹生狗狗祟祟地探頭,顯然還沒從震驚狀態中解除: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衣櫃門打開,一個分外瘦弱的青年從裡麵走了出來。

秦丹生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咳,你們剛才……我不太好出來。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從衣櫃裡出來,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