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抿洲看見他這一係列動作,伸手捏了捏眉心,叫住了人。
一番解釋下,秦丹生這才搞清楚情況,原來這個少年是表哥認識的鬼魂。
秦丹生剛聽完秦抿洲說話,就聽見那陌生的少年鬼魂開口問道:
“這裡怎麼了?”
他說話時又輕又快,衝淡了音色的空冷,顯得分外悅耳。
秦丹生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穿的是他認不出的款式,看起來像是古裝,但是又要比平時在電視裡看見的有質感得多。
少年轉過頭來,原本還對鬼帶著懼意的秦丹生,整個人怔住了。
哪怕家裡是開娛樂公司的,他也沒見過有哪個明星能長成這樣。尤其是眉心的紅痣,位置正正好,把冷白的麵龐一下點活了,精致又豔麗。
秦丹生因為長時間被鬼纏身,在網上搜了不少的靈異照片,加上自己也見過鬼,以為鬼都是猙獰可怖的,就算長得像個人也陰鬱邪氣。
沒想到竟然還有長得這麼美的……這怕不是豔鬼?
表哥氣質沉鬱森然,模樣又出挑,和旁人站在一起總不像一個世界的。但這個少年和秦抿洲站在一起,竟有幾分般配……
阮玉雖然問得輕鬆,但尾音其實是僵硬的。整個人已經開始發抖了。
秦丹生不愧名字裡帶了個丹,從阮玉的視角看去,整個通紅熾熱的一團,讓阮玉不動聲色地朝秦抿洲靠了靠。
然後就聽見秦丹生分外憨厚地笑了一聲,很會來事:
“嗬嗬,表嫂好。”
“……不要胡言亂語”
秦抿洲知道這個蠢貨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隻告誡一句,接著對阮玉解釋道:
“他叫秦丹生,是我的表弟。這是他的房間。被邪祟侵擾,神誌不清。”
秦丹生聽見二人開始聊正事,也正了神色,湊了上來。
阮玉窩在秦抿洲懷裡,聽了個七七八八。
秦丹生一家是秦家的分支,按輩分叫秦抿洲表哥。
前段時間他頻頻夢鬼,去道觀,人說是陰桃花。求了平安符,也沒太當回事。
誰知道,前天竟然出了車禍,離死亡擦肩而過。
秦丹生來找秦抿洲,原本是想問有沒有玄學的人脈,可以幫幫忙的,沒想到秦抿洲本人會上陣。
秦抿洲淡聲問道:
“剛才那隻,是不是一直纏著你的鬼魂?”
秦丹生點了點頭。
他被折磨了快一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看上去非常地缺乏睡眠。
看阮玉還沒完全搞清楚情況,秦丹生解釋道:
“從今年三月的時候開始,我就頻繁地夢見一個男人。額……我也很奇怪為什麼陰桃花是個男的。他在夢裡對我很好,夢很真實,就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今年六月的時候,我談了個戀愛,夢就變了。那個鬼說要送我‘一顆永不背叛的心’。我是天天在夢裡玩大逃殺啊,一個覺都沒睡好過!”
“原本夢的頻率不高,這兩個月幾乎是天天都做。”
“直到前天,他說‘我準備好嫁衣了,這就來接你回家’,然後……”
他話沒說完,但在場的都知道,當天差一點,秦丹生就出車禍死了。
秦丹生打開衣櫃。
剛才出來的時候,衣櫃尚未完全打開。而現在,陰冷的紅像血一樣填滿了衣櫃。
那是一件繡工華美的古代嫁衣。
森森的寒氣撲麵而來,這是陰間的嫁衣,詛咒之物散發著濃重的不祥氣息。
剛才秦丹生就是裹著這間衣服,把鬼引過來的。
秦抿洲垂下眼來,看著若有所思的阮玉,問道:
“發現問題了?”
阮玉本身就是鬼,因此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要結冥婚,也不應該是秦丹生。”
陰桃花往往發生在女孩身上,秦丹生是個成年男性,還是陽氣尤為重的那種,這樣的人撞鬼鬼都要躲著他走,更彆說長久被鬼魂纏身了。
就算是現在,被鬼纏了快一年,秦丹生的身上還是旺得很,說明問題沒有出在他的身上。
要麼是這隻鬼格外地強大,要麼是它背後有人幫忙。
如果是前者,聯係鬼官幫助處理就行了。
但如果是後者,讓鬼官去隻會打草驚蛇,治標不治本。
秦抿洲手上故意讓鬼劃了道傷口,正是為了追蹤那男鬼的老巢。
阮玉捏了捏嫁衣,布料是陰冷滑膩的,要是人類穿上了,不知道會損耗多少陽氣。
看了眼秦丹生一副快英年早衰的模樣,阮玉對秦抿洲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
耳畔傳來檢測器的聲音:
【陰德+1】
秦丹生把嫁衣疊起來,雙手捧著,極儘虔誠:
“多謝多謝。”
他是真的一眼都不想再見到那隻鬼了!這個漂亮鬼簡直是活菩薩!
活菩薩阮玉指著嫁衣,對秦抿洲說道:
“穿吧!”
冰冷的男聲在阮玉耳畔響起:
【陰德-1】
阮玉:?好喜怒無常的監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