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沒過兩分鐘，人漸漸齊了。

如果不是在現實世界，荀淨都以為要開始狼人殺推理了。

不像劇組其他人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沈臣靠近魘住的男人，左右仔細看了看，對著道具組的組長：

“能做個這個道具不？”

組長沒想到導演這時候還想著拍戲呢，往僵硬的男人那裡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做、能做。那個……導演，你不怕他有事兒啊？”

沈臣拍了拍手灰：

“嚇著了，不礙事。”

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奇，被沈臣一掃，有幾個人立馬收回了手機。

“警察馬上就來，不許外傳錄像，聽到沒。”

工作人員們立馬應了下來。

“話都說到這裡了，我也就多說幾句，”沈臣環視一圈，

“雖然不準你們錄像，但那幾位捂著眼睛不敢看的……咱們劇組恐怖的東西多著呢，練練膽子？”

“小山，你的角色就得這麼死。你看仔細點。”

被點名的男演員一身肌肉，死死地捂著雙眼。最終還是放下手，忍著不適觀察地上僵硬的男人。

幾個沒有被點名的工作人員也自覺放下了遮掩，一群人無言沉默著站在一塊。

阮玉靠在牆角，縮成小小的一團，被人類的陽氣熏麻了。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得謝謝之前在房間裡的鬼？如果不是它留下的大量陰氣，阮玉估計得呼吸不暢。

聽見導演訓人，蹲著的阮玉自覺地朝角落更近一步。

正是這一一步，原本被床腳遮住的東西顯露在視野中。

阮玉皺了皺眉，鬼魂視力高清，不會看錯。那是一團冒著陰氣的、紅白交雜的東西。

那隻鬼行事謹慎，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等警察來時，那僵硬的男人已經漸漸恢複了知覺。

由於過度的驚訝，他遺忘了看見鬼魂的細節，隻記得自己偷偷潛進荀淨的房間。

一睜眼，就看見劇組的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在白色燈光下，顯出陰曹地府似的恐怖。

“有鬼、有鬼……”

圍觀的人雖然對荀淨的印象算不上好，但對私生和狂熱黑粉的感官更加惡劣。幾乎是在男人開口的同時，男演員就譏笑道：

“什麼鬼，我看是你心裡有鬼！”

還沒來得及辯駁，警察就已經到了。

看見鬼魂一事虛無縹緲，但男人是實打實地私闖民宅，房間內的監控查探得一清二楚。

證據確鑿，縱有千般不甘、萬分憤恨，男人也隻能被警察帶走。

在床底下發現人，這個心理陰影不可謂不大。沈臣的神經奇特，暫且不說。看了那男人剛開始猙獰模樣的人，都對荀淨抱有同情。

都說這年輕演員點是真背。黑料被抖得乾淨，剛開拍就遇上這種奇葩事。

應付完或真或假的慰問，荀淨拍了拍阮玉的肩膀：

“時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兩個人的關係實打實地親近了些。

“好……”

阮玉低下頭，手裹著方帕，把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收進了手裡。

從荀淨的角度來看，隻看見阮玉在地上虛空抓了一把，並沒有握到什麼。

“行了，彆再想了。”

他還當阮玉是被嚇著了。

這小素人臉小小、下頜尖尖的，在白光下膚色透著點青，嘴唇又是冷紅的，看著像是被嚇得失了魂。

阮玉覺得自己要是把手裡的東西攤出來，荀淨看，恐怕嚇著的就是他了。

收回惡趣味，阮玉乖乖道彆，還替人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