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拿了一杯雞尾酒,微微晃動杯子,欣賞他們三個的震驚樣子,身上也漾出來一絲輕鬆,看起來,隻有威士忌三人組,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阿青失落地癱在座位上:“我就知道……一個兩個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混黑的!果然是演員啊!”
“嗯,抱歉,下次……”Z很沒有誠意地道歉。
阿青彈跳起來,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下次請務必再來找我!太帥了!”
她對著諸伏景光吹了個口哨:“帥哥,給個聯係方式唄!”
“雖然加入你們做不成了,但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剛剛的表演哦~”
“做我的男朋友吧!”
“哎?”諸伏景光後退半步,有些難為情又有些尷尬,還沒等他想好要如何委婉而又不傷害人地拒絕,就聽到女子繼續說。
“隻要你同意,我可以立刻踹了現在的男友哦!”
“……謝謝,我拒絕。”諸伏景光禮貌微笑,心裡的小鹿瞬間死了呢。
“哎,怎麼這樣,我可是很認真地邀請你……”想了想,她又對琴酒吹了一個口哨,“留個聯係方式唄,帥哥。”
Z老板笑著看過去。讓安室透幾人感到驚嚇的是,琴酒竟然真的接過來對方的本子,認真寫下了聯係方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麼樣,能看見幾個刺頭新人這樣難得的一麵,沒有浪費了你這半天時間吧。”Z老板對琴酒說道。
“你沒有報警嗎?”銀白色長發的女子對著長馬尾的女子耳語。
長馬尾尷尬地說:“本來都打通了,但阿青說出來那個話,我就把電話掐了。不然,我可不知道警察來了會把誰抓走。”
“趕快打回去,解釋一下是遇到了惡作劇。”銀白色長發女子也有些無語。
聽到這段對話,諸星大內心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消失了,內心也升起了濃鬱的不安,這畫風,不太對啊。
他又看向被打開的倉庫,正在搬東西的其餘劇組人員,其中一個人正在整理道具,一把華美的雙刃劍突兀地露出來一個頭,但很快又被收回去,放回倉庫。
“丙,你不要亂碰。大人看到會不高興的。”
“啊,我真是太喜歡這把劍了,它上麵的味道太濃了,甜美……”
這些人都是組織成員嗎?諸伏景光眉頭皺得更緊了,劍的味道有什麼甜美的?
他也細細打量了幾眼,長約六十厘米,又輕又窄,看起來是一把女士用劍。是很少見的東方工藝,而不是武士刀開了雙刃。
“嗯——”那個醉漢抹了把臉,露出來的五官精致秀美,一頭淺紫色的半長發蓬而不亂,倒是很有那些攝影師、導演的風範。
“那麼,作為補償,我請在座的所有人喝一杯。今天我們劇組包場,怎麼樣?”
“好棒,我不怪你嚇唬我了。”
“下次再有這種好事!務必要來找我啊啊!”
酒吧裡再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與此同時,另一邊——
“鬆田警官!”
剛做完筆錄,鬆田陣平就被幾個鑒痕科的警員急匆匆地叫住了。
“怎麼會?找不到了?”鬆田陣平眉頭緊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墨鏡,上麵有斑駁的裂口,是子彈擦到眼鏡留下的痕跡。
現場的痕跡殘留很豐富,打到最後,迫於形勢,幾乎所有人都開搶了,彈殼和彈頭自然也殘留了不少。
好在最後的結果有驚無險,他隻是被子彈刮花了衣服和墨鏡。
但唯獨,找不到那個不知名的歹徒留下的子彈。
“就好像子彈會蒸發一樣……”鑒痕科的警員無奈地搖頭,他們已經在那裡尋找近一個小時了。最後,不得不來這裡求助鬆田陣平,讓他再回憶一下,當時遭到槍-擊的位置。
“你不用急,趁著這個空閒,我剛好可以谘詢一下心理醫生,再帶著孩子去吃些東西。”夏目唯抬手撩了一下頭發,主動說道。
“哦,我的確記得,今天是風戶醫生。”鬆田陣平托著下巴想了想,“那,你談完後,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帶著孩子先回家吧。”
他說著,目光卻不自覺粘在夏目手腕的銀鐲子上,和早上看見的時候,鐲子似乎變粗了一點?
他失笑搖頭,想什麼呢。
“我提前和他們打過招呼了,我的同事會送你們的。哦,平治郎班長。村崎。”鬆田陣平招呼了一句走過來的兩個人。
“組裡暫時沒有你的事情,配合這邊的調查就好。”男人身材高大,表情嚴肅,穿著整齊的西服,為了符合他的身份,還帶了一塊手表。
平治郎對著鬆田陣平點點頭。他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班長,鬆田陣平目前的頂頭上司。
“鬆田前輩,如果想要轉回來,爆、炸物處理班永遠歡迎你。”村崎,一名看起來莫約二十歲上下的女子,有著暖棕色的長卷發,是爆、炸物處理班去年加入的新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如此說道。
“嗯,多謝了。”鬆田陣平難得沉默了幾秒。
夏目唯嘴角微翹,注視著鬆田陣平的身影徹底消失,才緩緩轉身,目光投到平治郎身上。
那目光很冷,和看死人差不多,讓平治郎額頭的冷汗瞬間冒出來。
看起來威嚴高大的男人擠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容:“夏目太太。”
村崎輕笑一聲,她看了看周圍,都在辦公室裡麵,走廊難得空出來了。
女子鬆一口氣,半是抱怨地說道:“夏目大人,你嚇我一跳。貴誌君和一紅還在呢。”
她親昵地湊過去,挽住夏目唯的肩膀,用半邊身體遮擋住攝像頭和走廊的可視範圍,另一隻手借著遮擋,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夏目唯口袋裡。
“村崎,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們,我去和……”夏目唯挑眉,拍了拍姑娘的手,“平治郎班長,好好聊聊。”
“一紅,貴誌,你們願意和這個姐姐一起,吃一頓飯,等媽媽一個小時嗎?”她蹲下身,對著兩個孩子說道。
“好,媽媽要快點。”一紅無所謂地擺擺手,夏目貴誌多看了兩眼長卷發的女子。
兩個孩子沒有收到平治郎的求救信號,握著村崎的手離開了。
招財貓跳到夏目貴誌的身上,小聲嘟囔:“喂,小號夏目,今天我可是大功臣,要吃草莓大福和七辻屋的饅頭!”
“哎,貓咪老師,小姨說了要控製你的體重……”夏目貴誌有些為難。
“把我的零食給貓咪老師吧。”夏目一紅牽著杜賓,猶豫地掰著手指,“聽說醋昆帶很健康,不會長胖……”
“喂!小鬼!我要吃草莓大福和饅頭!不是醋昆帶!”貓咪老師氣得胡子都在抖,見到此路不通,又威脅村崎,瞪了一眼她。
“我,我知道了,會給您準備草莓大福的。”波浪長卷發的女子露出勉強的笑容。
看見兩個孩子拐進了屋子,夏目唯不再壓抑自己的怒火,一腳將五大三粗的壯漢踹進了辦公室。
“噗——”監控室的值班人一口咖啡嗆了出來。
“嗯?怎麼了?葵?”
“啊,沒事,被咖啡苦到了。可以幫我拿些方糖嗎?”男子站起來,用抹布擦拭沾染了咖啡液的桌板,身形剛好擋住了幾個監控屏幕,聲音冷淡而又嚴肅,但耳根卻因為窘迫而泛紅。
“噗——像小孩子一樣啊。啊!我沒有在笑你,好的好的,我幫你去拿……”
“多謝。”
趁著對方離開的功夫,黑色短發的男子動作飛快地切了一段監控畫麵,用循環錄像將它替代。
“給,方糖。”
“多謝。”短發青年禮貌地雙手合十,鄭重接過,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做了什麼。
“哎,完全不用在意,葵你就是太嚴肅啦!”
平治郎還沒有意識到監控的問題,穩住自己的身體,迅速關門,百般慶幸地想著。
好在,這個時間點,人都在食堂,負責這次值班的村崎知情識趣地出去了。
沒人看到,沒人看到……他如此自我安慰。
然後他就聽到對方開口了。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攔住他嗎!”
“……這怎麼能怪我。”平治郎忍不住小聲反駁,“陣平那家夥,鐵了心想要轉組!我攔得住嗎?和他一起長大的萩原研二都攔不住,更不用說,我這個半路上司……”
“閉嘴,你個廢物。”夏目唯一腳踩在對方的腳背上,使勁碾,痛得他麵目猙獰,“你上周叫他加班了兩次!兩次!”
“這!這真不是我能決定的!所有人都加班,就他不加班!怎麼看也不正常吧!”他越說越委屈,“是陣平那小子,忽然說要多掙點加班費……”
“哈?重點是這個嗎?我不是說了無論什麼消息,都要提前發給我!你已經整整一周沒有聯係我了,”夏目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你的理解力不太行,那早說啊,我明天就去約雅子見麵。”
“我儘力了啊,姑奶奶!大姐頭!你可彆和我家那口子說!我已經連吃了一個月的梅子便當了!”
男子痛哭流涕,他的姿態放得很低,提起來雅子這個名字就忍不住顫抖,就差跪下給夏目磕一個。
“……這塊手表用得舒服嗎?很貴哦,歐米伽家的呢。”夏目唯的語氣很冷漠,平治郎徹底僵住了。
“怎麼?將篡改檔案的記錄清乾淨了,就高枕無憂了?不再理會我了?你不會以為,我隻知道這一件事情吧?”
“職位不高,尾巴倒是不少,做了多少壞事,恐怕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
“啪嗒——”冷汗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行了,放心吧。我現在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沒有什麼興趣,去舉報你收受賄賂、倒賣贓物爆彈的事情。”
這話說出來,平治郎徹底麵如死灰,一個月前,他搭上了某條大人物的線,請對方幫他清理了那個篡改檔案的把柄,作為交換倒賣了幾波爆彈給大人物,用收到的好處買了這塊表。
可現在,竟然這麼快就被女子知道了……
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沉重,手指不斷收緊,但遲遲下不了決心拚命。
“之前聽說你家小兒子滿月,我錯過了喜宴,今天剛好,補一份禮。”夏目唯打破了沉默,她從錢包裡摳出來張卡,塞到對方的手裡。
壓彈簧要鬆弛有度,她很了解這個。要讓這些小人怕自己,但又不能太害怕。
“這,這怎麼使得。”平治郎如此推脫,但收卡的速度飛快。
“這是給雅子的,你可彆想獨自昧下。”夏目唯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乾,說不定,鬆田過兩年還會轉回來呢,到時候還需要你。”
“嗯嗯。”聽見這句話,平治郎徹底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件事情算是揭過去了。
“那,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平治郎知道對方似乎有什麼問題,在心理醫生那裡掛了長期號。
那位醫生名聲不錯,和警方多有合作,專門服務警方人員和家屬。
他賠著笑臉,小心離開,真難為這麼五大三粗的硬漢風,可以扭出來如此諂媚的表情。
等到夏目唯離開,笑容瞬間消失,他惡狠狠地呸了一聲:“臭X子,病死才好!像這種精神扭曲的女人,鬆田陣平那家夥,要是哪天被宰了,絕對是她乾的。”
“嘟嘟——”夏目唯的手機震動兩聲,她點開,是某人發來的一個小視頻,看起來是從監控錄像裡麵拍攝的,將平治郎之後的變臉過程,完美地顯露出來。
【不要在警局裡這麼囂張。】
【我是來學習人類的生活的,不是來幫你收拾爛攤子的。】
隔著信息,她都能想象到,對方麵無表情的臉。
夏目唯瞟了一眼最近的攝像頭,回了個微笑,將信息刪掉。
“扣扣——”
“請進。”裡麵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頭發微翹的醫生抬頭,看見來人,下意識挑眉:“稀客,好久不見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起來斯文而又儒雅,笑起來甚至有點像老好人的樣子,胸前掛著名牌,風戶京介。
“鬆田先生,真可憐呢。”風戶醫生感慨地說道。
“蜘蛛小姐,你現在是,打算將網,從爆破科,織到搜查科了麼?”
夏目唯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將門關上:“沒禮貌的家夥,叫學姐。”
“你剛剛說鬆田什麼?”她抬眼,彎了彎唇角。
“……我是說,鬆田先生真幸福呢。”風戶京介從心改口,“幸運,真幸運!有學姐,方方麵麵都幫他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