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說要待在伯明翰一段時間，這幾天他正在和波莉熟悉當中。同住在波莉家的妮娜打算找個工作，身上沒錢不行。現在她無法確定亨利的選擇，以及自己的去留。

人生地不熟，找起工作來總是困難，但也不是沒一點兒收獲。□□□巷書店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他給了妮娜一個機會。一份整理書貨，打掃衛生的工作，每月七便士。工作從明天開始。

妮娜推開店門走出去，遇到了一群青少年。他們對著妮娜吹口哨，她沒理會，隻快步往前走。在拐角有個男孩撞到了妮娜，他的東西掉了一地。男孩嘟囔著撿起自己到處滾的小瓶子，妮娜彎腰幫他拾起帽子。

“No，彆碰那個！”男孩說晚了一秒，妮娜的手指已被縫製在帽沿裡的刀片劃出血。

前方同伴催促的聲音傳來，“芬恩，快點！要來不及了。”

被叫做芬恩的男孩一把拿過妮娜手中的帽子，低頭細聲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就轉身跑開。妮娜從包裡拿出一塊帕子纏繞住流血的手指，他們的帽子有些眼熟。在回波莉家的路上妮娜想到了約翰，準確的來說是約翰頭上的那頂帽子，好像是一樣的。妮娜的想法在下午得到了證實。

妮娜踩著高凳子，正在擦拭最上層書架子的灰。書本沒放穩掉向妮娜，一本接著一本，眼睛被砸到，要去扶書櫃保持平衡卻忘了受傷的右手。凳子隨著人在晃動，妮娜知道自己肯定要落地了。痛感是有的，隻是沒那麼冰冷劇烈，因為她摔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約翰嬉皮笑臉的看著妮娜，他覺得自己剛才太帥了，是電影套路情節裡總有的英雄救美。妮娜要起身，卻被約翰一把拉了回去，她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他也吸入她身上說不清的香味。太近了，清冷的暖琥珀色瞳孔與熱烈的冰藍色眼睛在碰撞。約翰想吻妮娜，他身體的某部分開始不受控製。妮娜抬手，卻被約翰握住手腕，他勾起嘴角嗓音低沉：“又想打我，嗯？”

妮娜提起膝蓋頂了一下約翰的大腿，趁著約翰吃痛叫喊，妮娜趕緊站起來。

“怎麼回事？”波莉入眼，一片狼藉的地麵，倚靠在門邊看好戲的亞瑟，站在牆邊表情很生氣連耳朵都染紅的妮娜，坐在地上捂著大腿盯著妮娜笑的約翰。波莉跑到桌邊拿起鈴鐺使勁搖晃，妮娜見狀立馬走到波莉身邊拿出本子寫字。進門的亨利看到了妮娜受傷的手，製止住了她。清楚妮娜要寫什麼，於是亨利開口轉告波莉：“那個女仆說她有事，要出去一趟。”

“真是越來越偷懶，一天24個小時，我付給她那麼多錢。”波莉感到煩躁，這樣的女仆要來何用。

亨利沒說什麼，而是看向妮娜問：“手怎麼弄的？”

約翰感到懊惱，自己剛才一直盯著妮娜的眼睛，都沒注意到她受傷的手。“我也想問，我正要說呢。”約翰利落起身，他走向妮娜，卻不想對方麵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便扭頭走開去撿書。

“怎麼了？”亨利納悶地看著約翰笑，“你做了什麼讓妮娜認為你是個無賴。”

“哈？”和約翰一樣，亞瑟也覺得奇怪，“你是怎麼知道她要說…寫什麼的？”

亨利幫助妮娜把書放回架子，微笑著說：“多年的默契吧。”

看亨利對妮娜笑著，沒得到冷臉，約翰感到酸酸的，他走到妮娜和亨利中間，搶過妮娜手裡的書胡亂塞進櫃子。“受傷了就乖乖休息。”約翰對著妮娜挑眉一笑，“苦力活交給男人來乾。”

“Yeah！的確如此。”亞瑟大笑著，“我們可是真男人，John boy.”

波莉把眼露無奈地妮娜拉到一邊，細聲細語對她講：“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妮娜。以後你不用再做這些，習慣吃苦並不是一件好事。”波莉是過來人，她明白也更懂得。“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做做食物，我也想嘗嘗你做的甜點。”

妮娜點頭，在她心裡，波莉不隻是個好姨媽，好母親，她還是一位很優秀很善良的女士。她們得先是自己，再是彆人。

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其實會正相反，也可能各占一半。

對於表弟的突然闖入，約翰並不感到意外，他是聽波莉的話鎖上門，不過開門鑰匙恰好掛在牆邊，他怎麼能預測對方會不會打開。

“不會有事的，媽。”亨利笑著向波莉說，“我之前和我叔叔去過很多次，他們是很正經的人，有人還帶著男仆過去呢。”

亞瑟舉著酒杯補充：“是啊，以及光鮮亮麗的妻子。”

“和他們的情婦。”約翰調笑著用手打了下站在自己旁邊的亨利肚子。

“讓他一起去吧，波莉。”坐在椅子上的亞瑟又喝了一杯威士忌，“我們去到那裡，辦好事情，然後就回來。”

約翰也對波莉說：“我會在天黑前把他送去薩頓的房子裡的。”明白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

亨利見波莉不鬆口，繼續說道：“放心吧，媽。妮娜也和我去過的，她都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她喜歡馬？”約翰總是對妮娜的一切感興趣，“講真的，我有點意外。”

亨利好笑地看著約翰，心裡在說你不知道她的事還有很多。可他隻是笑著說：“是的，妮娜為我叔叔贏了很多錢。她騎馬也很棒，還會馴馬。”

“Wo！”約翰興奮地叫了一聲，“或許我們還可以帶上她。”

“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