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是夫妻，應該做一些夫妻之間做的事。”齷齪家夥一直在對倆人說這句話，說了足足九年。

事後，趙澤宇被齷齪家夥威脅，不能把這些事告訴父母。隻有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懂得反抗一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中年人？那天趙澤宇回家之後，父母隻會關心趙澤宇和莎莎是否玩得開心，以及是否需要買更多新玩具，根本不會想到那齷齪家夥乾了什麼齷齪事。齷齪家夥還對趙澤宇的父母提起，以後的每一個周末都會把趙澤宇接走，讓他和莎莎在一起。趙澤宇的父母認為孩子有玩伴是好事，就麵帶微笑同意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趙澤宇眼神中的恐懼。

之後的很多個周末，趙澤宇都會在驚恐中度過。驚恐之中也會有“幸福”，那是被惡意引導的“幸福”，因為童話中的王子公主是幸福的。那齷齪家夥不斷給倆人洗腦，讓他們認為自己在談戀愛，認為自己在經曆童話中王子和公主的戀愛。隻有四歲的莎莎和隻有五歲的趙澤宇太容易被引導了，就這樣，倆人真的愛上了對方。

趙澤宇的父母見趙澤宇與莎莎如此親近，提議倆人在一起上學。齷齪家夥興奮不已，這可是正中下懷，便同意了。就這樣，倆人上了同一所小學和中學。

七年後，莎莎十一歲，患上了係統性紅斑狼瘡，這是一種很嚴重的疾病，需要持續使用糖皮質激素。那段時間，趙澤宇幫莎莎帶早餐，提醒莎莎按時按量使用藥物，無微不至地照顧莎莎。後來，莎莎被糖皮質激素的副作用傷害，纖瘦的身材變得肥胖，這時的莎莎像極了身材臃腫的辛妍晴，被同學嘲笑。趙澤宇被齷齪家夥洗腦，一直認為自己是莎莎的丈夫，依舊照顧莎莎。隻要他有空閒時間，就會帶莎莎去公園、電影院之類的休閒場所放鬆心情。治療期長達一年，終於，莎莎痊愈斷藥，通過運動和節食，身材逐漸恢複原狀，回到了苗條的樣子。齷齪家夥到底還是在乎親生女兒的健康，決定每個月帶莎莎去醫院做體檢。

一年後，齷齪家夥照舊帶莎莎去做體檢，遭遇車禍，車毀人亡。那年，趙澤宇十四歲，莎莎永遠停在了十三歲。趙澤宇對另一半的愛，隨著莎莎生命的逝去，也就永遠停在了四歲以上、十四歲以下。莎莎去世後，趙澤宇暫時失去了對戀愛的憧憬，他帶著這個心結直到成年。

趙澤宇成年之後，迎來了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他發現，身邊大多數同齡人不是在戀愛就是在期待戀愛。他認為，自己應該嘗試打開心結，擁有新的戀愛。但是，他期待的另一半不是同齡人，而是四歲以上、十四歲以下的兒童。他察覺到自己有不正當的想法。於是，趙澤宇來到圖書館了解了相關法律，決定用良知封印自己的愛。他以為他從此以後可以成為一個正常人，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異常情況。

趙澤宇還記得，自己發現自己還處在異常狀態的時候，是七年前，自己二十六歲。那一年，哥哥的女兒琳琳正好四歲，是莎莎第一次遇見趙澤宇的年紀，也是莎莎第一次被齷齪親生父親逼迫和趙澤宇“演戲”的年紀。某個陰雨天的下午，琳琳在院子裡玩耍時摔了一跤，水和泥弄臟了她的衣服，慶幸的是沒有摔傷。當時哥哥和嫂子都去談生意了，特意讓趙澤宇幫忙照顧她一下午，於是隻能趙澤宇來幫她洗澡、換衣。趁著洗澡的時候，趙澤宇用粘著沐浴露的手指在她幼小的身體上塗抹了一遍。幼童的皮膚是嬌嫩的，這讓他無法平靜，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發覺自己成為了一個可怕的人，一個有著犯罪想法的人。

強忍著犯罪想法，他先將侄女身上的沐浴露衝乾淨，幫她用浴巾擦乾身體、穿上乾淨衣服，再放在床上用玩具逗她玩。一手握著玩具吸引著她的注意力，一手隔著空氣撫摸她。他把自己的唇湊到她泛著微粉色的臉頰上方隔著空氣幻想著親吻，他回憶起自己五歲那年和莎莎一起經曆的一切，侄女那粉嫩的皮膚像極了四歲的莎莎。

大約過了十分鐘，他抬起頭，眼裡充滿著對自己的難以置信。每一個四歲兒童的皮膚都是粉嫩的，但是趙澤宇看到兒童們共有的特征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莎莎。趙澤宇命令自己撇過頭，順手抓起床頭疊好的被子蓋住小侄女。小侄女什麼都不知道，身體被棉被壓得無法動彈，眼前一片漆黑，或許她還在奇怪怎麼就天黑了，被子還壓住了臉，呼吸不暢。

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怎麼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都乾出來了！

被根深蒂固的良知衝擊得失魂落魄的他扶住床架呆坐在床上，許久，趙澤宇緩緩轉過頭，看向在被窩裡揮動手臂的小侄女。被子被她掀開了一角，她的臉終於暴露在了房間的燈光下，開始自由地呼吸。趙澤宇盯著朝自己咧開嘴笑的侄女，獨自去廁所解決自己的問題。

趙澤宇發現自己有異常情況之後，決定自己尋找問題的答案。次日上午，他來到圖書館，查閱了心理學的教科書。他明白了，在犯罪心理學裡，他是心理異常的那種人。趙澤宇很清楚，隻要自己還有這種想法，自己犯罪的幾率就永遠不會是零。雖然在之前，他將要犯罪的手縮了回來，但是他不知道縮不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就是下一次伸出的時候。

每個人希望事情有回旋的餘地，趙澤宇也不例外。儘管他知道自己已經有異常想法，但是他還是想去醫院測試一次，希望診斷結果不是異常。趙澤宇離開了圖書館，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當天下午，趙澤宇在臨床心理科的診室拿到診斷單時，那一刻，他萬念俱灰。然而，在絕望中，他又感悟到了新的生活方式。

與其如此痛苦，不如，做一套全新的方案，對自己好，也對彆人好。

趙澤宇下定決心後，這種事又發生過很多次。他對待侄女隻有愛護，買禮物、一同遊玩、輔導作業、照顧日常生活，從未做出對她的身體不利的事，他一旦有衝動的想法就會把自己關在廁所裡。趙澤宇一直克製著自己內心深處的異常，他很自律。這些年來，侄女也很親近他，做什麼也都喜歡黏著這個自律的紳士，最喜歡一直愛護著自己的叔叔。但是這種情況到底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護，不是戀愛，趙澤宇希望自己能再次擁有一場戀愛。

那天下午，正好是放學時間，趙澤宇開著自己的私家車路過第二中學，看到許依依和辛妍晴背著書包走出學校。那一瞬間，趙澤宇內心深處的回憶被勾起。許依依的外貌，不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像極了健康狀態下的莎莎。辛妍晴因為肥胖，五官被臉上的肥肉擠了起來，像極了患病狀態下的莎莎。而且，許依依正好十三歲，是莎莎離開趙澤宇的年紀。儘管趙澤宇不清楚許依依的年齡，但是根據她的外形，可以猜出是十一歲到十四歲這個區間。如此相似，讓趙澤宇萌生出借助許依依回憶莎莎的想法。

好在趙澤宇的私家車造型普通，沒有引起倆女生的注意。趙澤宇把車停在路邊，步行跟上倆女生的腳步，確認了倆人的居住地址。趙澤宇為了找回當年的感覺，決定接近倆人，搬到了離她倆的住處較近的一座老舊小區，用一周的時間觀察這倆人的言行舉止，最終選擇了比較容易被忽悠的辛妍晴來當作莎莎的替身。身材臃腫的辛妍晴像極了莎莎被藥物副作用傷害的樣子，年齡也與當年的莎莎相近。當然，趙澤宇的最終目的是借助辛妍晴認識許依依，畢竟許依依不容易被忽悠，隻能找一個中間人來完成這件事。

這麼久以來，他從未在任何一個兒童的心裡留下任何陰影。可以狂妄地說，趙澤宇是這類人裡最有良知的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