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水管朝狗東西噴水的時候,狗東西的慘叫聲令我興奮。”崔銀月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暴力傾向好像又嚴重了不少。”
“不用擔心。”醫護人員安慰道:“你這種情況還沒有嚴重到用藥物控製的地步。”
崔銀月平靜說道:“那就好。”
醫護人員問道:“你的家長沒來嗎?”
“他們?嗬。”崔銀月冷笑道:“他們根本不相信我有問題,我是瞞著他們來心理科的。”
“你把你的家長叫過來,剩下的交給我。”醫護人員安慰道:“我可以解釋給他們聽。”
“算了,夏蟲不可語冰。”崔銀月收好病曆本,走出診室。
診室門口,一大群患者排著隊,等待崔銀月出來。患者們的臉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看到崔銀月麵色凝重,全都自覺地讓開了道路。
崔銀月沒有離開醫院,而是遊走在走廊裡,從門診樓走到外科樓,從外科樓走到住院樓。她看著診室或病房裡,患者臉上痛苦的表情,提醒自己不要感到絕望。
比我痛苦的人還有很多,我隻是有暴力傾向而已,我不需要感到絕望。
崔銀月心想著,不知不覺間看到了眼熟的人。
那是終身殘疾的小男孩,他坐在輪椅上,他的奶奶推著他出去曬太陽。仔細一看,小男孩的身上還掛著糞袋。糞袋被衣服遮住,隻留下一點點凸起的樣子。崔銀月跟著小男孩,一直來到花壇邊曬太陽。
崔銀月躲在祖孫倆後麵,看著祖孫倆聊天,小男孩的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
他看上去十歲都不到,往後的幾十年,他不能有後代,不能順利上廁所。彆人會投來好奇的眼神和惡意的嘲笑,好奇的眼神還好,惡意的嘲笑怎麼辦?肯定會有沒素質的痞子嘲笑他,他這一生該怎麼過?
崔銀月想到那群痞子,頓時感覺到了惡心。
不一會兒,崔銀月聽到了哭聲,仔細觀察,發現小男孩哭了,奶奶在為他擦眼淚。生理上的傷痛會影響心理,就像《素媛》中的主角一樣。
但願你可以平靜地熬過這一生吧,下輩子運氣好一點,生在一個犯罪率極低的城市。彆來小縣城了,這裡不適合你。
崔銀月心想著,默默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