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霞的黎明像把利劍劈開了夜幕,第一縷光亮照進鶴東郡,蕭珦站在城樓上搖著他的扇子,胸有成竹地說道:“韓賀銘,你真當本王吃素的?會把全部人馬都帶進城給你殺?而且本王來之前都摸好你的底細了,就等著你帶兵追殺,好來一個甕中捉鱉。”城樓下韓賀銘被數萬精兵圍了起來,看到這一場麵所有人都棄兵投降,隻有韓賀銘紅著眼盯著城樓上的蕭珦,他的恨意他的不甘都寫在了那張爬滿歲月痕跡的臉上。
“成王敗寇,是我小看你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想羞辱我,你休想!”韓賀銘心中恨意難咽,環視一周也隻能無奈,如今這場麵他已經回天乏術。
“本王可不能隨便殺你,自然要帶你回去,給我皇兄發落!來人,將他拿下!”蕭珦一聲令下將韓賀銘扣下,慕容霄扶著除夕站在一側,頓時對這個紈絝王爺刮目相看,進城前他已經預測到了韓賀銘的所有動作,留了部分人馬在城外守候,不僅如此還用慕容霄的兵符從附近調來了一隊兵馬暗中支援,以自己為誘餌,讓敵人放鬆警惕,他還提早備好了迷藥來對付韓賀銘安排的舞姬,可謂精心布局算無遺漏,看他平時吊兒郎當一副沒正行的模樣,到了關鍵時刻倒是十分有主意,一路上都喊著慕容霄要保護他,聲音還很大很誇張,但實際上他前期工作做得比慕容霄細致,也考慮得周全,看到如今這場麵慕容霄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顯親王蕭珦應該是故意收斂了鋒芒,他整天一副吃喝玩樂的閒散樣都是保命的一層保護色,皇帝太謹慎多疑了,還心狠手辣,但凡他露出一點,估計都活不到今日,而他在鶴東郡這番作為要是被皇帝蕭珹知道,或許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好過了,慕容霄突然糾結著回去要怎麼跟皇帝彙報這次的戰功。
韓賀銘落網後,戶部尚書錢文開始盤查,一箱一箱的白銀擺在太守府院內,數額驚人。
“回王爺,下官已清點出三萬七千兩白銀。”錢文回道:“這些年朝廷的賑災款基本都在這裡,他還私吞了部分稅款。臣已整理好賬目,請王爺過目。”
蕭珦接過賬目大約地翻了一下,怒斥道:“豈有此理,還有嗎?”
“是,臣還搜到了大量兵器,糧草,韓賀銘私自傭兵已經證據確鑿。”這時江恒從外疾步跑回來:“王爺,經過審問,韓賀銘是打算將這批銀兩和兵器以及糧草都運回新月,他將整個郡封閉,上報朝廷這裡遭遇了旱災,私吞賑災款,將城中百姓屠殺殆儘。”如此血跡斑斑駭人聽聞,讓除夕倒吸一口冷氣“屠城?”難怪他一進城就覺得不對勁,這城中已經沒有正常百姓,都是韓賀銘養的士兵,他們假裝百姓在城中遊走,營造太平盛世,韓賀銘這麼急於對他們動手,也是因為這種謊言根本維持不到第二天他們的視察,隻能將他們帶進府中,儘快解決。
“這鶴東郡原本有多少人?他屠殺了多少人?”除夕關心地問道。
“三十萬!可能更多,他們這些年沒有準確上報戶籍,就是有屠城的打算,怎麼會仔細去做戶籍登記。”江恒回報道,他也是剛剛拿到資料,看到這個數字手心都發顫,三十萬冤魂縈繞在這座郡縣。
“三十萬……”除夕知道會很多,但是聽到這個數字還是心下一顫不敢置信:“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做到這般?”他無法想象三十多萬人被屠殺的場麵,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冤冤相報沒完沒了,三十年前堯靖在新月國也屠過城,差不多也是這個數,韓賀銘就是當年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他的父母妻兒全死在那場屠殺裡。”慕容霄在軍中多年自然也聽聞過。“兩國積怨百年,世代相爭血債累累,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慕容霄言語中更多的是無奈和感歎,他是在沙場血洗過來的人,見過堆積如山的屍骸,他大約能想象三十萬得是什麼場麵,可憐無辜百姓。
“那是,兩國關係差到不通商不通婚,那可是幾代累積的世仇。”蕭珦歎氣道:“哪日若是可以統一,才是百姓之福。”
“統一?”除夕聽到這個詞不知為何十分不舒服,他質問道:“各自一國這所謂的統一是何意?” 他十分不解為什麼不是侵略和討伐,要說統一這麼漂亮的辭藻。
“統一自然是收複新月國。”蕭珦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是拿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一般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