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慕容霄見他一臉迷茫又驚恐,想起了肖子遙的話,他不會再次失憶,把他忘記了吧?於是試探性地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慕,容,霄!”他記得,他記得這段時間在慕容霄身邊的一切,記得他清醒後的所有,不僅如此他還想起了那些遺失的記憶,他是新月太子,南榮嶼孝!如今他正身處敵國,住在一品軍候府,和慕容霄關係曖昧,這些突然襲來的變故讓南榮嶼孝深陷泥藻且震驚不已。
慕容霄聽到回答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還有哪裡疼嗎?本候去請肖太醫來再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好累,我要睡一會兒。”南榮嶼孝躲進被子裡,將自己裹了起來,他很混亂,不想見任何人,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慕容霄見狀將他身上的被子撚好,溫柔道:“好,那你先睡著,明日我們就回府。”
圍獵結束了,皇帝的人馬已經提早回宮,慕容霄因為除夕受傷又多留了一夜,次日一早,大隊人馬才收拾行裝準備回京,南榮嶼孝能聽到營帳外熱鬨的動靜,他根本睡不著,這一夜他輾轉反側半睡半醒,努力回想卻越想越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這大半載他都經曆了什麼,他跟那個慕容霄竟然發展成那種關係,“南榮嶼孝,你簡直荒唐!”他暗暗罵自己,失憶了竟然失了皇家體麵,被慕容霄美色所迷,稀裡糊塗就跟敵人勾搭在一起。
不久營帳進來幾個小廝在小心翼翼地收拾東西,慕容霄坐到塌邊,輕聲喚道:“除夕……醒醒,我們回京。”慕容霄將他攏到身邊,用被子將他整個人裹起來,伸手將他抱起。
“啊?”南榮嶼孝突然就被人抱在懷裡,一下子有些不適應,還有些迷茫。
“沒事,你睡,本候抱你上車馬,若是還困到了馬車上就繼續睡。”耳畔傳來慕容霄低低的安撫聲,從耳畔酥到了後脊,南榮嶼孝乾脆就閉緊雙眼裝睡,他一時也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男人這樣抱在懷裡,掩耳盜鈴眼不見為淨。到了馬車上他蜷縮在一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冷嗎?睡了一天還這麼困呢?”慕容霄連著被子一起抱著他問,這睡了這麼久,竟然還這麼發困,他生怕有什麼問題。
“嗯,我頭疼,想多睡一會兒。”南榮嶼孝甚至不敢看他,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裡。
“好吧,你安心睡吧,本候守著你!”慕容霄就一直在馬車上守著他,南榮嶼孝能感受到慕容霄炙熱的目光,他卻隻能像隻鵪鶉一樣躲在被窩裡,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他一時間無法麵對慕容霄,無法麵對這個跟他在床榻上翻雲覆雨過的男人。
不到一日的時間他們就從獵場回到了京城,姚管家在侯府門口等候著,他早就收到除夕受傷的消息,提醒伺候的下人要格外小心,自己也等候在門口幫忙。
慕容霄將南榮嶼孝一路抱回了房,看到那張梨花木的大床,琥珀色的床幔,南榮嶼孝頓時麵如火燒,他那些嬌喘的□□聲,夜夜在這上麵與慕容霄纏綿的畫麵都冒了出來,他塞都塞不回去。
“還沒睡好?你這樣睡晚上還能睡著嗎?是哪裡不舒服?”慕容霄覺得他這困意實在太過了,昨夜睡了一宿,今天一路都沒怎麼醒過。
“沒有……就是頭疼想睡覺。”他其實並沒有多頭疼,隻是頭上包著紗布,隻能說自己頭疼。
“餓不餓?你睡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麵對饑腸轆轆,南榮嶼孝很難說不餓,於是點了點頭,慕容霄親自去端了碗雞湯麵進來,油黃油黃的雞湯,白色的麵條,還窩著兩個荷包蛋。南榮嶼孝吃了一口就愣住了,這麵有點硬,重點是味道清奇,一種難以形容的鹹卷著舌頭,咽下去的時候喉嚨一陣苦澀。
“很難吃嗎?”慕容霄期盼又擔憂地問。南榮嶼孝趕緊喝了口水壓了壓,他點點頭道:“嗯,有點鹹……”他本來想說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但看到慕容霄這表情,他大膽猜測道:“這……難道是你煮的?”
“嗯,本候……第一次煮,難吃就不吃了,本候讓姚管家再去煮一份。”慕容霄有些尷尬,他太著急就沒先自己嘗味道,看著賣相還可以就端了進來,想著一碗麵而已,不至於多難吃,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
“等等,雞蛋應該還能吃,就是麵有點鹹,沒有很難吃。”南榮嶼孝有些不忍心,又夾起雞蛋吃了一口,味道倒是沒問題,隻是滿嘴的雞蛋殼,他咽不下去也不好意思吐出來,一時間後悔了。
“雞蛋都很難吃嗎?”慕容霄見南榮嶼孝這表情,已經有了答案。
“快彆吃了,來人!”慕容霄讓下人把麵收了下去,不一會兒端來另外一碗雞湯麵,上麵鋪著青菜,雞蛋,還有一個雞腿,麵條整齊地鋪在湯裡,一口下去勁道順滑,雞湯的鮮美都融到了麵條裡,雞蛋煎得剛剛好,蛋黃還保留著糖心,青菜清脆爽口,見他吃得津津有味慕容霄一臉滿意,他也從此打消了下廚這個念頭,果然有結界,他還是舞刀弄劍容易多了。
見南榮嶼孝吃得差不多了,慕容霄吩咐道:“讓人去燒水,一會兒我跟除夕要沐浴。”
“是!”
南榮嶼孝正低頭吃麵,想到一會兒要沐浴他麵紅耳赤心跳加速,他們之前是怎麼沐浴的?一個浴桶裡鴛鴦戲水胡鬨不休那是常事。想著想著就越吃越快,喉嚨都來不及吞咽,一口湯就嗆住了,咳嗽了起來,慕容霄輕拍著他的背:“慢點喝。”
吃完麵,南榮嶼孝看著下人在準備熱水,一桶一桶地熱水提進來,他心裡慌了起來,該用什麼借口拒絕?急得他一頭冷汗。姚管家這時候跑了進來回報:“侯爺,江將軍來了,說有要事回稟。”
“哦,知道了,讓他候著,本候馬上就來。”慕容霄穿上大氅跟南榮嶼孝說:“本候與江恒有要事商議,你自己沐浴。”說完他就出去了,南榮嶼孝頓時鬆了口氣,好像躲過一劫似的。南榮嶼孝浸泡在熱水裡,讓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他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他今日躲過去,明日呢?他得回新月去,他必須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