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嶼孝如今想著的首要大事是尋到新月的暗探,這些暗探長期埋伏在堯靖,消息隻傳遞給新月國主,而他早年就已經替父親接管了這些事宜,正好臨近中秋,他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姚管家,你知道哪裡有賣月餅的嗎?”
“哦,西市就有好幾家賣月餅的,公子您想要吃什麼月餅?老奴這就派人去買。”
“無事,我想自己去看看,聽聞京城的月餅花樣百出,我自己去轉轉。”南榮嶼孝這身打扮就是要出門的節奏,姚管家想著他估計想去街市看看熱鬨,過節期間街市上都格外熱火朝天的,南榮嶼孝平日裡也不愛外出,難得想出去,姚管家自然要好生安排:“好嘞,老奴給您備車。”
馬車配著馬夫,帶著南榮嶼孝來到西市,這裡張燈結彩非常熱鬨,是百姓采買的集中點,臨近節日更加的人頭攢動,馬車很難駕駛進去,車夫說道:“公子,我們馬車隻能停在這裡了。”
“無事,我進去逛逛,你就在這裡等候。”南榮嶼孝跳下馬車獨自進了西市。
“是!”
南榮嶼孝走進人群,在街巷裡四處張望尋尋覓覓,一家十分不起眼的明月餅鋪映入眼簾,走近一看,果然門牌右下角刻著一輪彎彎的月牙,南榮嶼孝踏了進去,店鋪不大也沒什麼客人,隻有一個店小二在整理貨品,他看到南榮嶼孝走進來,很熱情地招呼道:“公子需要買點什麼?這月餅是我們家的特色,剛出爐的。”南榮嶼孝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店小二,他謹慎地問道:“有初一的月餅嗎?”
“什麼?”店小二愣了一下,緊接著認真起來問道:“公子要什麼餡?”
“初一的餡!”南榮嶼孝肯定地回道,店小二一聽哆嗦了一下,上下打量著南榮嶼孝,低聲說道:“那就要請我們掌櫃給您去取了,這種餡可不多,公子後堂請。”店小二帶著他來到後堂。“公子稍後!”店小二急急忙忙就請來了掌櫃,是個中年男人長得很憨厚,是那種丟在人群中都會忽視掉的普通麵孔,他聽了店小二的耳語,帶著笑容走過來,對著南榮嶼孝客氣地點點頭:“公子要買什麼餡的月餅?”他的語氣裡非常謹慎。
“初一的餡。”南榮嶼孝堅定地回答。
掌櫃眼前一亮,又繼續問道:“那公子要買幾個月餅啊?”
“半個,再咬掉一口的!”這種答案一般人回答不出來,也避免了誤打誤撞。
掌櫃顯得有些激動,他克製著自己立刻上前低聲說道:“明月清風照西樓。”
南榮嶼孝回道:“皎月照我淨心明。”
“不知公子是何人?可是有什麼任務?”顯然這位長期在堯靖的掌櫃不認識他這位新月太子。
“南榮嶼孝!我是新月太子南榮嶼孝!”
掌櫃臉色煞白差點跪了下去:“殿,殿下……” 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南榮嶼孝心想他應該也收到了國內關於他的噩耗。
“除夕之夜本宮被奸人所害,掉入懸崖,頭部重傷失去了記憶,近日才恢複,所以耽誤了這麼久才來找你們。”南榮嶼孝解釋道。
“殿下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國主一直堅信沒有見到您的屍首,您就一定還活著,還給我們下了要四處尋您的命令。”掌櫃從吃驚到驚喜,看著眼前此人的容貌身姿,這萬裡挑一的貴族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他雖然沒有見過南榮嶼孝,但也知道他們的太子是擁有傾國傾城之貌的。
“父皇和母後是不是都很擔心?”南榮嶼孝最掛心的還是父母的情況。
“是的,自從您失蹤,皇後娘娘就一病不起,國主的身體也……。”
南榮嶼孝已經猜到會如此,他的父皇母後身體都不佳,知道他遇害鐵定要傷心欲絕。“你們有辦法將信件儘快傳回國內是嗎?”
“自然,殿下放心!”掌櫃很快就明白了南榮嶼孝的意思,他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即可為他磨墨,簡單一封家書,南榮嶼孝要先報平安。
“父皇認得本宮的筆跡,你們儘快把信傳遞回去,好讓他安心。”
“是!殿下,屬下立刻安排。殿下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南榮嶼孝堅定地說:“本宮要回去!儘快安排本宮離開堯靖!”他已經能想象出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新月皇室,廟堂政權會混亂成如何一片局麵。
“是,殿下放心,屬下會交代下去一路打點,請殿下等待幾日。”
“好,先將信件傳回去,讓父皇母後安心,其他的你儘量安排。”
“是,殿下如今在何處下榻?小人好聯係您。還是需要小人為殿下安排……”
“不必!本宮……本宮如今住在安國侯府。”
掌櫃瞪大雙眼驚訝道:“安,安國侯府?慕容霄的府邸?殿下?您……”這自家太子住進了敵國軍候的府邸,這與羊入虎口有何區彆?南榮嶼孝也知道這事聽起來很荒唐,他解釋道:“嗯,是慕容霄救了本宮,他不知本宮身份。”
此話一落掌櫃欣喜又激動道:“殿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如此,殿下可以先想辦法在慕容霄放鬆警惕的時候除掉他,小人這裡有不同的毒藥都可以給到殿下。”
“不行!”南榮嶼孝嚴厲拒絕,他知道掌櫃打的什麼算盤。
“殿下,您應該知道除掉一個慕容霄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堯靖那皇帝剛剛上位沒幾年,根基未穩,全靠慕容霄扶持左右,如果沒有了這人 ,堯靖皇帝就好似斷了臂膀,我們一舉北上隻指日可待啊殿下!”掌櫃跪在南榮嶼孝麵前勸說,他印象裡的太子英明果敢,應該十分清楚這其中道理。
“不必多言!慕容霄與本宮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本宮都不能在他身邊用任何方式殺他,將來若戰場相見,本宮定,定不會手下留情,但今時今日恩將仇報此等做派,簡直令人不齒!本宮絕不會做!”南榮嶼孝的態度十分堅定。掌櫃見他有些生氣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言。
“是,殿下所言極是,是屬下僭越了!”
南榮嶼孝從西市出來拎著一盒月餅回了侯府,姚管家好奇他這出門一趟到底買了啥,打開一看原來真是一盒月餅,餅皮看著十分鬆軟可口,樣式也很特彆。
“我隨意買的,分給下人們嘗嘗吧。”南榮嶼孝將月餅遞給了姚管家。
“哎喲,多謝公子,月餅其實我們府上不用買的,會有禦賜的月餅送到府裡,什麼花樣口味的都有。”
“嗯,我隨意買點。”南榮嶼孝差點忘記了,這裡是安國侯府,什麼禦賜的月餅沒有,那皇帝對慕容霄簡直恩寵不絕,恨不得把他的吃穿用度都跟宮裡的齊平,到了這種重要節日,更是各種恩賜,之前他就見識過了。
“是是是,公子願意買什麼就買什麼,多謝公子了,老奴拿去分給他們吃。需要給侯爺留一些嗎?”姚管家問。
“額……這種月餅他會吃嗎?”南榮嶼孝覺得慕容霄那種身份就應該吃皇帝禦賜的月餅,他在街市隨便買的月餅,根本入不了一品軍候的眼。
“侯爺當然會,這可是您買的呀,重點是您買的。”姚管家加重了語氣,他仔細地留出了一盤,其他的才分給下人。
“姚管家,這月餅的味道好奇怪。”一個仆人咬了一口,皺著眉頭覺得十分不對胃口。
姚管家湊過來一看,不是豆沙也不是蓮蓉,竟然包著火腿還夾著蛋黃,甚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