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久彆情濃道儘難舍 慕容霄……(1 / 2)

雲間月 伊德雪麗 4627 字 10個月前

慕容霄帶著濃烈的酒氣搖搖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內院,他整個人都有些迷糊,姚管家見他如此便伺候他在書房睡下,直到次日慕容霄才從宿醉中醒過來,還好皇帝的酒不錯,他不沒有什麼酒後不適,就是感覺忘記了什麼。姚管家端著醒酒湯進來:“王爺您醒啦,哎喲,您許久未飲這麼多酒了,昨日想必是太歡喜了,在宮裡和陛下多喝了一些吧?”

“是啊,陛下連著擺宴慶賀,從中午喝到晚上。”慕容霄接過姚管家遞來的醒酒湯喝了起來,猛地想起一件事,他丟下碗跑出門,向隔壁臥房衝去,推開門,桌上趴睡著一個人,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慕容霄鼻子一酸上前輕輕摸了摸他的手,雙手冰冷,即使屋裡燒著炭火,他這樣趴在桌上睡覺依然一身的冰冷,昨日一早明明答應他早點回來,結果……慕容霄心疼又懊悔,他將人輕輕抱回榻上,給他蓋上厚厚的被子,又命人給炭盆裡加炭,等到南榮嶼孝手腳恢複溫度,他才離開去沐浴。姚管家一邊伺候他沐浴一邊向他彙報這半年南榮嶼孝的情況。他從書案上拿起南榮嶼孝的字帖給慕容霄說:“公子每日花很多時間練字,王爺您看。”慕容霄看了一眼,一開始沒認出這是南榮嶼孝的筆跡,筆鋒癱軟無力,字跡端正但毫無韻味,但仔細再看,又能看出幾分那人的影子,他那雙手估計不管怎麼練都沒有原來的筆鋒了。

“自從您出征後,公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裡待著,看看書,練練字,十分安分,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總想著聯係娉婷公主,求著老奴給他傳信。”

“哦!”慕容霄有些失望,繼續問道:“那你傳了嗎?”

“老奴哪敢啊,那公主不是個消停的主,整日的折騰,老奴也看不出那信裡是不是夾了什麼老奴看不懂的暗號,萬一那公主收到後就要鬨起來……”

“算你謹慎。”慕容霄示意繼續加熱水,姚管家又將一桶熱水倒進浴桶裡,姚管家一邊給慕容霄按肩,一邊說:“公子也說要給您寫信呢,還鬨著要見您,有段時間還鬨得挺厲害,在院子裡哭哭笑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哦?”慕容霄突然來了興致聽的仔細。姚管家繼續說道:“是呀,守門的幾個侍衛說公子那段時間天天問您什麼時候回來,見了老奴就一個勁地問您何時才回,能不能給你寫信或者傳封家書什麼的,但您交代過,老奴也不敢,就婉拒了公子。”

慕容霄沒有回應,手臂在水麵上劃了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姚管家繼續說道:“不過這些日子公子的身體倒是十分康健,沒生過大病,每日也按時用飯吃藥,肖太醫悄悄來看過兩回了,都說沒有大礙,小心養著即可。”

“還算肖子遙有良心,答應本王的事沒有敷衍。”慕容霄想起裡肖子遙背後的蕭珦,這個人情他算欠下了。

“肖太醫怎麼敢敷衍您。”

姚管家看著慕容霄那觸目驚心的兩條手臂,斟酌了一下說道:“公子平日最喜歡看的就是王爺手寫的那幾部兵書,反反複複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王爺,公子心裡是有您的。”他的話像是安慰,說到這裡,慕容霄想起剛剛撇見南榮嶼孝拿在手的書好像就是他的筆跡。

“公子就是心裡苦,很多話也不好說出口。王爺要想公子有所退讓,也彆總較勁,您有些話不說,公子又怎麼會知道呢?”姚管家勸說著,兩人的苦他都看在眼裡。

“沒有什麼說的必要了,如今活著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本王隻要他活著。”

慕容霄沐浴完南榮嶼孝也醒了過來,他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渾身酸痛,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昨夜他在等什麼,期盼什麼,真是沒出息,人家隨口一句,他就真的一直等著,結果呢,那人還不知道在哪裡風流快活,而他凍了一宿。

搓搓手又縮進被子裡,堯靖怎麼能這麼冷,都沒暖和幾個月,他好想回新月去,這時慕容霄推門而入,南榮嶼孝嚇得坐了起來,一個坐在榻上,一個站在塌邊,四目相望都在想著怎麼開口。

最後還是慕容霄先說道:“如今的新月已經沒有任何戰亂,百姓安居樂業,你……你安心,陛下一視同仁,沒有苛待新月的朝臣和百姓,此次平亂,傷亡也很少。”聽到新月南榮嶼孝豎起了耳朵,很認真地聽著,慕容霄說著說著也坐到了塌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似乎確實養好了許多,沒有那麼消瘦,皮膚白皙還透著一些紅暈。

“喬碧山你應該還記得的吧?”慕容霄知道他想聽什麼。

這個人南榮嶼孝估計死也不會忘記,聽到這個名字,他眼裡都透著凶光,拳頭緊緊握著。

“他已經死了,他貪汙受賄,殘害百姓,不久前被我亂棍打死。”

“真是便宜他了……”南榮嶼孝沒有看到那個場麵,如今聽著依然覺得無法解恨。

“他被打得麵目全非,屍體吊在城樓上三天三夜。”慕容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仔細描繪了一下當日的細節,喬碧山被亂棍打了近三個時辰,手腳的骨頭全部打碎,最後才到要害,幾乎是被活活疼死,全身上下就沒剩下一塊好骨頭和好皮肉,最後被吊上的城樓,就是他當初打開新月大門的那個城樓,他的背叛導致新月在一日之內迅速戰敗,若不是如此,新月皇室不會連轉移老弱婦孺的時間都沒有,全族覆滅的最大推手就是喬碧山。南榮嶼孝聽著慕容霄的描述,咬著後槽牙微微發顫,心中終於有些暢快,他真恨不得能親眼看看。南榮嶼孝抬眼打量慕容霄,他還是那麼瘦,穿得很單薄,不像他似的這麼怕冷,慕容霄望著他的眉眼毫無掩飾欲望在燃燒,南榮嶼孝往被子裡縮了一下,慕容霄伸手探進被子摸了摸他的腳,暖的,他安心地撤了出來。這時門外的姚管家提醒道:“王爺,該用午膳了。”

“嗯,把飯菜拿進來吧。”

姚管家這才敢帶著家仆把飯菜安置在桌上。

“王爺?”南榮嶼孝聽姚管家改了稱呼,想必是叫慕容霄。

“是啊,昨日剛剛下的聖旨,安國王,這可是我朝第一個異姓王,無上尊貴呢。”姚管家一邊安排飯菜,一邊高興地跟南榮嶼孝說,臉上都是驕傲的表情,以後這裡就是不安國侯府,而是安國王府,十分長臉。可是南榮嶼孝稍微一想就知道他這個王是怎麼來的,慕容霄的戰功是建立在新月皇族的血海深仇之上,新月的覆滅之上,想到這裡南榮嶼孝就心口痛,堵著一口氣怎麼都不順,安國王?安的是堯靖的國,滅的是新月。

“披上衣服,起來吃飯!”慕容霄把厚厚的外袍遞給他,可是南榮嶼孝不想理會這個新封的安國王,一想到他這個王爵,他就不舒服,怎麼還吃得下飯。

姚管家和仆人們把飯菜擺好就退出了房間,南榮嶼孝還愣在床榻上無動於衷,一臉的氣憤和不悅,慕容霄坐在塌邊解釋道:“昨夜被陛下留在宮裡喝酒,所以才回來晚了,又沾染了一身的酒氣,所以……”慕容霄想著是不是因為他昨夜沒有回來,所以南榮嶼孝還氣著,畢竟他為了等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凍得手腳冰冷。“以後本王要是回來晚,你就自己睡,不要再趴在桌上等著。”

“我才沒有!”南榮嶼孝立刻否認:“我隻是看書看累了,不小心就睡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