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開口卻乾燥得嘗到幾絲鐵鏽味,太宰治再一次閉上了眼,帶著逃避的意味。
“…太宰。”神宮寺有些無奈,把削好皮的蘋果放在一旁的盤子上“醒了就不要裝睡了,喝口水吧。”
太宰治緩慢的坐起身來,從神宮寺手中接過遞來的水杯,溫水的溫度通過杯壁感染到他的手上。他喝了一口潤潤喉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我不想吃蘋果。”他的視線移到了已經開始氧化的蘋果上,隨手把水杯擱置在了床頭櫃上。
他沒有注意到神宮寺聽到這句話時一瞬間的僵住。
“啊”神宮寺似是有些苦惱的頓了頓抬手撓了撓頭“其實,蘋果是給我自己吃的。”
太宰治:……
“不過”神宮寺移開視線避免和太宰治對視“今天晚上吃螃蟹…嗯,新鮮的。”
意有所指的話語太宰治不可能聽不懂,他垂眸看著指腹下的被子,眸中神色不明。
“啊嘞?”他抬頭,臉上是比以往都要燦爛的笑容“真可惜啊,我吃不到了。”
神宮寺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想要向前握緊些什麼,最後卻還是顫顫巍巍的放下,他咬了咬下唇,視線移到了映出他現在表情的窗上。
蹙緊的眉,被用力咬緊的下唇,蒼白的臉頰,滿臉都寫滿了無措的人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神宮寺隻是與窗中的自己對視一瞬就被驚嚇到起身,局促的掛上標誌性的微笑。
他勉強與被聲響吸引著抬頭的太宰治對視,哽塞著說出得話含糊不清。
“我等你回家。”
話音還未落下神宮寺就已經推門出去,獨留太宰治一個人呆滯的坐在病床上。
……
不隻是太宰治不懂神宮寺,神宮寺也同樣不懂太宰治。
在他眼裡太宰治早就融入了他的家,融入了他的生活,太宰治是完完全全可以被他冠上「家人」名號的。
但是那位「家人」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他縮進了自己的舒適圈裡,和周圍的所有人之間都有一層厚厚的玻璃。太宰拒絕著神宮寺想要與他距離拉近的行為,如同雨夜蜷縮在紙箱裡的貓,猶猶豫豫想要靠近散發善意的人類卻往後一縮再縮,隻要人類往前一步就會被嚇跑。
神宮寺有點不甘心。
他不想被自己認定的家人拒絕,不想又一次被“拋棄”。
神宮寺覺得,自從第一次和他見麵時太宰治主動說交朋友就是他向自己靠近的表示,之後隻要由他來回應就好了。
太宰治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接受這一切,畢竟「難道不該如此嗎」?
太宰治覺得不該如此。
神宮寺有些頹廢,就像是你認認真真打了一夜遊戲快要打到結局時突然停電,你甚至沒有之前的存檔。最重要的是,之後去看了眼攻略發現自己從最開始步驟就是錯的,最後打出來也隻是BE而已。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所以說話做事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哪怕已經被貓咪撓了一爪子也不想走開,畢竟這隻貓最開始可是朝我走過來了唉。
隻要我,隻要我再小心一些,再有耐心一些就可以吧?
…這樣就絕對不會被討厭、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