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媽媽終於放下了心,“那我到時候來倫敦接你。”
“謝謝媽媽,”她踮起腳尖,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我也是,”媽媽回吻了一下,“祝你成功,寶貝。”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斯內普的聲音,“準備好了嗎,格蘭傑?”
“準備好了,”她緊張的搓了搓手,看了一眼科爾文,又看了一眼斯內普,“我們是用飛路粉嗎?”
“我帶你們兩個幻影顯形,”斯內普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十分愚蠢,因為她看見他的嘴角卷了一下,“那就再會了,格蘭傑夫人。”
“再會。”媽媽向他們擺了擺手。
“把你的行李拿好,我數三下,”斯內普看了她一眼,“第三下抓住我的手臂,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話,格蘭傑。明白了嗎?”
這麼嚴重嗎?她有點害怕了,但看到斯內普麵無表情的臉,她不敢說自己不明白,“好的,先生。”
“三,二……”
不等斯內普數到一,她就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臂。緊接著,她感覺自己的肚臍被扯了一下,身體在一瞬間被擠壓成了一小坨,又在頃刻間彈回了原來的模樣。
再次站到地麵上時,她感覺自己快要吐了,赫敏撐著反胃的酸意去看科爾文,發現他也是一副快要嘔吐的模樣。
等他們倆稍微緩過勁來後,斯內普才開始大步向前走去。她趕忙快步跟上他的步伐,過了大約五分鐘後,她看著斯內普在一扇灰漆漆的門前停了下來。她聽見他對門把手低語了什麼,然後門就開了,還來不及對這種新型的保護咒語表達驚訝,科爾文就拉著她的袖子把她拽進了房門。
屋內的陳設帶著一種亂中有序的氣息,無處不在散發草藥的特殊清香。斯內普跨過地上的一堆牛皮紙後,來到了寫字台前,“你們兩個上樓去說,不要弄出太大聲響。”
剛來彆人家就上樓?她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看見科爾文已經來到了樓梯口,行李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他手上,“快跟上,格蘭傑。”
“哦……好的。”
她趕緊挪動步子,跟著科爾文走上了二樓。二樓出乎意料的十分整潔,地板也是一塵不染,一共有兩個房間,科爾文打開了左手邊的房門,引入眼簾的是整潔的有些偏執的臥室,一張麵朝窗戶的書桌,以及不遠處擺放的單人床。
“你先住我的房間,我已經把我的東西都放好了,除了衣櫃不要打開以外,其餘的櫃子你隨便用。”科爾文把行李放在了床邊,看著她說到。
“那你住哪裡?”她有些誠惶誠恐。
“我住西弗勒斯的房間,”似乎是看到了她窘迫的神色,科爾文又補充道,“不用擔心,他平時就喜歡睡在一樓,二樓的兩個臥室平時都是我在使用。”
“其實我真的可以住破釜酒吧的,”她猶豫再三還是說到,“我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來都來了,就不用說那麼多了,”科爾文揉了揉腦袋,“況且西弗勒斯一聽說你住在破釜酒吧就主動邀請你來這裡住,你也不用感覺麻煩什麼的。”
“為什麼呢?”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平日裡,她和這位教授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而且一年級的時候她還偷偷燒了他的巫師袍,雖然那次應該除開哈利和羅恩,沒人知道是她做的……“我甚至都不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因為他說破釜酒吧最近很危險,”科爾文聳了聳肩,“他已經有段時間不允許我單獨出入破釜酒吧了,上次我和你們倆去都是瞞著他的。就因為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有個姑娘在那裡自殺的事情。”
一說到這個事情,赫敏腦海裡突然有了些眉目,她隱約記得在圖書館翻閱往期的預言家日報時曾經看到過這篇報道,“蕾切爾什麼什麼的,我記得,”她緩緩開口,“不過她不是自殺嗎?”
“西弗勒斯說隻有蠢貨才會覺得她是自殺,然後告訴我那裡最近大概率會成為拋屍的熱門地點,畢竟人來人往不好追蹤,魔法部檢測魔咒的方式又漏洞百出,”科爾文搖了搖頭,“你又是霍格沃茨的學生,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希望本校的學生出事。”
赫敏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但明白了斯內普的好意,“那真是太感謝了。”她很難想象斯內普居然願意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那我們現在或許可以談談卡米莉亞的事情?”
“當然,”科爾文走到書桌前,向赫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我在那次見麵以後梳理了幾個疑點,寫在了這張牛皮紙上。”他說著,拿起桌上的牛皮紙遞給了赫敏。
她聞言接過了牛皮紙,開始閱讀上麵的內容:
“1.過於虛弱的軀體,吃不下東西;
2.用撒謊在掩蓋什麼;
3.手指上有一個指環,原來沒有;
4.她張嘴說話時有時候無法發聲。”
她看完,有些難以置信的甩了甩頭,“我上次隻注意到了1和3,”一想到這裡她就有些難過,“我上次真的太衝動了,沒多想就離開了。”
“這不是你的錯,”科爾文罕見的在安慰她,“如果我是你,我也會被衝昏頭腦。”
“但我還記得一個點,”她放下羊皮紙,看著科爾文說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並不是她最初購買的那個款式。她最初買下的那枚戒指是有一個狼頭形狀的,上麵還鑲嵌著鈷藍色的寶石。”
科爾文聽後思考了好一會兒。
“這解釋通了。”他似乎如釋重負了許多。
“怎麼解釋通了?”
“我發現她和她哥哥戴著相同的戒指,我還以為……”他擺了擺手,終止了話題,“那看來她買的那枚戒指不是給她哥哥的。”
“為什麼卡米莉亞會和她哥哥戴一樣的戒指?”赫敏感到很是不解,她一下子聯想到了之前在學校聽說的傳聞,思索了一下後,她選擇用一個委婉的方式表達疑問,“我聽說他們兩兄妹關係並不好。”
“我曾經也以為,”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但他倆的關係似乎挺複雜的……哦對了,我還想起一個事情,是在你離開後發生的。”
“是什麼?”
“在你稱呼卡米莉亞卡蜜的時候,她的反應很大,但後麵她哥哥這樣喊她時,她顯然平靜許多。”
經曆了卡米莉亞的毀約,現在她總是下意識的把自己在卡米莉亞心中的位置想的很低,“是因為她討厭我嗎?”
“我認為這並非你的問題,”科爾文搖了搖頭,“她還是不喜歡那個稱呼,但在她的哥哥麵前,她顯然收斂了許多,至少沒有隨心所欲的表現出強烈的厭惡。”
“但我覺得,卡米莉亞似乎並不是一個很懂得偽裝的人,”她忍不住回想起來第一次從彆人嘴裡聽說卡米莉亞的時候,當時格蘭芬多的學生內部總說,斯萊特林有個一年級新生直接扭斷了馬爾福小跟班的手,西莫還稱她為女武神,“我記得有事兒她都是武力解決。”
“沒錯,”科爾文點頭讚成了她的觀點,“我覺得,對於卡米莉亞而言,能在厭惡的情況下收斂,最大的可能性是害怕,但這似乎也不太說的通。”
“為什麼呢?”
“怎麼說也得是她哥哥害怕她啊,”像是意識到說漏了什麼,科爾文趕忙閉了嘴,轉口問到,“當時你聽說的關於他們兩兄妹的傳言是什麼樣的?”
“這有什麼關係,”她有點不解。
她聽說的傳言是卡米莉亞的哥哥為了爭奪母親寵愛和卡米莉亞大打出手,打輸了還和媽媽告狀,她的媽媽也包庇哥哥,就導致斯萊特林那群沒腦袋的人全都偏向卡米莉亞的哥哥說話。
這當時還是格蘭芬多休息室膾炙人口的小故事,但當著科爾文這個斯萊特林的麵,她當然得換個方式說,“傳言就是傳言,傳言又不是真的。”
“但傳言有真有假,”科爾文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用你的一個秘密來換取這個秘密。”
“哈?”赫敏有點聽懵了,“我就不能保證我不會說出去嗎?”
“承諾一文不值,”科爾文搖了搖頭,“秘密交換,格蘭傑。”
赫敏感到十分不解,卻又實在好奇卡米莉亞和她哥哥之間的真相,“好吧,”她吐了口氣,“什麼樣的秘密可以交換?”
“對你來說不能讓所有人知道的,而且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事情。”
這個簡單,她有一大把這樣的秘密,“我討厭德拉克-馬爾福。”
“這不是個秘密,”科爾文無語的撇了一下嘴,“如果你說你喜歡德拉克-馬爾福,那還能勉強算是個秘密。”
“eww,”她忍不住皺起了眉毛,又開始回想自己的秘密,“那……要不你說一個你想知道的,然後我看看能不能告訴你?”
“也行,”科爾文飛快的同意了,“告訴我卡米莉亞喜歡誰。”
“我真不知道!”她忍不住拔高了聲調,卻又在下一秒意識到斯內普還在樓下,就趕緊又壓低了聲音,“我沒騙你!我最多隻能把當時的情形給你說一下,卡米莉亞真沒告訴我!”
科爾文眯著眼睛打量著她,顯然是在質疑她答案的真實性,但事實就是如此,他怎麼打量都不可能打量出另一個結果。最後他還是鬆口了,“那也行。”
“當時是聖誕節假期,我們兩個在對角巷的一個小賣鋪偶遇了,那家老板娘賣的東西非常好看,卡米莉亞一眼就看中了一枚戒指,我最開始以為她是送給你的,但她說不是,但她也不告訴我是送給誰的。然後就沒有了。”
“沒了?”
“沒了。”她揚起腦袋看著他,“你現在該告訴我了。”
科爾文嘟囔了幾句,她隱約聽見了一句“虧死了”,然後他聳了聳肩,歎了口氣,“好吧。”
“她和她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
“卡米莉亞把她哥哥從樓上推下去了。他哥哥摔得很嚴重,差點死了。”
“啊?”她有點疑惑,“怎麼會呢?她哥哥可是巫師啊,他可以保護自己。”
“在一些巫師家裡,他們會設置一些防護咒語,比如在家園範圍內,剝奪巫師使用魔法的權利,這樣會極大的提升住宅的安全性。”
“也是,”赫敏想起了卡米莉亞的姓氏,“斯特林家族也算是一個名門望族了,生意做得那麼大,難免有心之人下手。”
這樣一來,卡米莉亞確實也沒什麼害怕她哥哥的必要啊……推演在此刻陷入了僵局。
“但她也和我提起過另一些事。”科爾文突然又打破了沉默。
“比如?”
“她哥哥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反正我們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推論他。”科爾文簡潔的概括。
“她哥哥瘋了?”
“我覺得差不多,”他努了努嘴,“我們來情景帶入一下,格蘭傑,如果我差點害死你了,你會對我有什麼感受?”
“當然是恨,”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不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嗎?”
“對,所以我說她哥哥不正常,”科爾文眨了眨眼,“她哥哥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挺開心她這樣做的。”
赫敏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奇怪,“不是,他有病吧?”
“所以我覺得,這事兒真不好說。”科爾文又抓了抓腦袋,“我們要告訴韋斯萊和波特嗎?”
“我覺得可以,先不用,”她思索了一下後說道,“羅恩正忙著解救哈利呢,此時此刻再讓他們加入我們的計劃顯然不太合適。”
“波特?”科爾文對此感到不解,“波特能有什麼危險?”
“他的姨夫姨母不給他飯吃,還把他關在房間裡不允許他出來,”赫敏搖了搖頭,又想到了先前卡米莉亞告訴過她,她和哈利是一天生日,“也許七月三十一號出生的孩子身上背負著什麼詛咒吧。那你覺得,這件事情需要告訴教授嗎?”
“我已經隱晦的向西弗勒斯表述過這件事了,他覺得有些蹊蹺,但可能更多的還是覺得我們想多了。”
“我們絕對沒有想多,”赫敏否定了他,“請相信我,科爾文,你當時絕對沒有告訴完斯內普事件的全部經過。”
“我當時也不知道完整的經過啊,”他歎了口氣,“要不我們再說一次?可我有點害怕他們會順藤摸瓜的查出另外的事情……”
“什麼另外的事情?”她偏著頭問他。
科爾文舉起了左手,然後做了一個“火焰”的口型。
“但這件事,真的不能讓教授知道嗎?”赫敏有些不解。
“卡米莉亞不能很好的控製它,我觀察過她,她情緒不太好的時候火焰會失控,尤其是在她生氣的時候,”科爾文咽了下口水,“如果教授知道,我害怕他們會讓她退學。”
“但……”赫敏本想反駁些什麼,卻又聯想到了霍格沃茨的招生準則,“好吧,我覺得你說的對,就像霍格沃茨不招收狼人和吸血鬼那樣,這也是不可控的能力。”
“沒錯,”他點了點頭,“就像狼人和吸血鬼那樣。”
“可是科爾文,比起被退學,卡米莉亞的生命難道不是更重要嗎?”她緩緩地開口,“我知道我平常有時候會對哈利和羅恩說,死掉比被開除更可怕,但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死掉,卻有可能被開除。可卡米莉亞不一樣……”
她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了,科爾文也沒有開口,短時間內,他們又陷入了沉默。
“你覺得,如果卡米莉亞的秘密被發現了,然後她被退學了,她會怪我們嗎?”過了很久,她才聽見科爾文的呢喃。
“我不知道,”赫敏搖了搖頭,她回想起原來卡米莉亞有一次告訴過她,霍格沃茨就像她的家一樣溫暖,那時候夕陽正好落在卡米莉亞的鼻尖上,像一朵溫暖的花瓣,“但我寧可她討厭我,也不想她死掉。”
科爾文看了她很久,淡色的眼眸裡有一瞬間變得非常明亮,過了一會兒又慢慢的暗淡下去了。“那我們下樓吧。”
“下樓?”
“樓下就是離我們最近的教授了。”科爾文勾了勾嘴角,但在她看來,那更像是一抹苦笑,“我和你一樣,格蘭傑。”
她本來還在疑惑,科爾文和她什麼一樣,下一秒,她記起了片刻前她說過的那句話:寧可卡米莉亞討厭我,也不想她死掉。
看到科爾文已經走到房門那裡轉動了門把手,她趕忙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門吱嘎一聲在二人身後關閉,留下了沉默的家具和濃稠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