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意拎著食盒進病房的時候,沈恪正靠在床頭昏昏欲睡,手機屏幕亮了半天都沒有察覺。
他輕手輕腳地把食盒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捏了捏沈恪的臉,“可可,醒醒,有電話。”
沈恪喉嚨裡嘟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嗯……誰的電話呀?”
梁嘉意把手機遞給他,“是你爸爸的電話。”
“啊!我爸爸?”沈恪立馬醒了神,接過手機時對方已經掛斷了,他連忙撥了過去。
幾秒後,電話被接起——
“沈恪,你在乾嘛?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麼都不接?”沈父的聲音中氣十足,透過揚聲器險些把沈恪的耳朵震聾。
沈恪把手機拿遠了些,“我剛在睡覺呢,找我有事啊老爸?”
“身上還痛嗎?聽你哥說,你已經好多了?你媽媽還在學校,爸爸現在也在公司處理事情,晚一點去看你。”
梁嘉意支起小桌板,把幾道飯菜擺好,飯香撲鼻,饞得沈恪直吞口水。
沈父沒聽到他的回應,擔心道:“沈恪,聽沒聽到爸爸說話?”
“聽到了聽到了,這都幾點了,你要是忙的話就彆來了,我已經沒事了。”沈恪的眼睛跟著梁嘉意的動作來回轉。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沈恪“嗯嗯”地應付著,披了件薄外套坐了起來,“好了老爸,我要吃飯了,有什麼事兒等我回家再說吧,你兒子快要餓死了。”
掛斷電話後,沈恪迫不及待地拿起小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被燙到後齜牙咧嘴地吸氣。梁嘉意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等他喝了大半後才道:“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沈恪又夾了幾筷子糖醋排骨,吃了個半飽後才感覺自己恢複了些精氣神。由於發情期提前,這兩天他都沒有好好吃飯,本來身體不舒服,倒也不覺得餓,現在吃到梁嘉意親手做的菜時,肚子才回了神,顯出餓的意思來。
精神好了,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沈恪衝著梁嘉意傻兮兮地笑,少年的眉眼柔和不鋒利,不笑的時候淡得仿佛一幅畫,笑起來卻又勝春光明媚,教人心都酥了。
梁嘉意瞧他一臉饜足的神態,不由地打趣道:“吃得這麼急,我走的這幾天沒人給你做飯,難不成你都餓著肚子?”
沈恪往梁嘉意身上靠了靠,馬屁拍得應天響,“吃是吃了,但彆人做的菜隻能填飽肚子,你做的菜卻能滿足靈魂,那能一樣嗎……”
“是嗎?”
顧婉音挎著沈慕的胳膊,施施然地推門進來,朝病床上的沈恪走去,“原來小恪說的喜歡吃我做的菜,都是騙我的?”
沈恪聽到聲音立馬坐直身體,看著門口神情呆滯道:“……沒有,我胡說八道的。”
“爸媽臨時有事來不了,我想著給你送些骨頭湯補補身子,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顧婉音看了眼小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故作失落道,“看來,某人已經吃了彆人做的菜了。”
“沒事嫂嫂,我剛剛都沒吃飽,現在還能繼續吃!”沈恪打開顧婉音帶來的食盒,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喂進嘴裡,隨後十分誇張地睜大眼睛讚道:“嫂嫂,你煮的湯也太好喝了吧!”
顧婉音輕笑一聲,拿走他手裡的勺子,意味不明道:“喝了之後能滿足你的靈魂嗎?”
沈恪頓覺頭痛,拚命給一旁的沈慕使眼色,讓他趕緊說兩句話,沈慕隨即看向天花板,對他的求助視而不見。
笑話,老婆麵前,哪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弟弟,自求多福吧。
沈恪:“……”
顧婉音走到沈恪跟前,對梁嘉意點了點頭,麵帶笑意道:“嘉意,還好你回來的及時,要不然小恪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他現在沒事兒了吧?”
梁嘉意應道:“讓醫生來看過了,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就是需要休息。”
“那就好。”顧婉音轉了個方向,垂眸看著一臉討好的沈恪,戲謔道,“某人正需要你每天給他做菜,填補空|虛的靈魂呢。”
沈恪“嗷”了一嗓子,起身挽住顧婉音的胳膊,寬大的病服順勢滑下,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臂,手背青紫,連帶著腕骨處的皮膚都有些觸目驚心。
“嫂嫂,我錯了,除了梁嘉意的菜,你的菜也能滿足靈魂。”
顧婉音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慘狀”,心疼蓋過了吃味,於是撥下他的手,還幫他把袖子理了理,“你呀,就這一張嘴最會討人喜歡,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自己也不知道多注意著點,快躺到床上去。”
沈恪聽話的把手縮回袖子裡,乖乖鑽進被窩,還不忘避開顧婉音的視線,給梁嘉意一個“大功告成”的眨眼。
梁嘉意哭笑不得地過去擋住他過於猖狂的表情,和另外兩人商量道:“可可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錯,我準備一會兒帶他回南苑灣,等他調養好了再去上學。”
沈慕終於能插進話了,他並不太讚同對方的提議,“南苑灣晚上就你們兩個人,如果可可半夜又不舒服了,你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嗎?”
梁嘉意拉住沈恪的手保證,“沒事的,我得時不時給他一些信息素,在南苑灣方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