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春台 咬得開心了?(2 / 2)

浮屠令 西裡伯爵 3174 字 10個月前

刺啦!!

刀鋒入肉的刹那遊扶桑沒什麼實感,直至魔氣隨著鮮血開始流逝,她看著宴如是,才心一橫,下了狠手。

她握拳抬肘各敲打在宴如是骨節,僅三下,短刀落地,宴如是的雙腕沁出難忍的疼痛。

遊扶桑鉗製住她,肘和指尖分彆抵住她的左右腕;豈料靠近的一刹,宴如是猛地張口,咬住她虎口!

啪——

遊扶桑發狠扇開她,一眯眼,下手更是用力。她的膝蓋抵進宴如是雙腿之間,猛地俯了身,宴如是也被迫矮下身子,皺眉咳嗽幾下。

遊扶桑的視線在她染血的唇周轉了一圈,揚起一個不那麼溫柔的笑:“咬得爽了?打得開心了?”

宴如是想推開她,但沒勁兒,沒推動。

“尊主……”

“啊,宴少主怎麼示弱呀?”遊扶桑嗤笑,“方才刀刀見血的勁兒呢?方才咬我的勁兒呢?”

遊扶桑抬手,握住身下人肩膀,一點一點放平她的身子,目光凜然,眼底的壓迫不言而喻。

她壓在她身上,勾起她下巴——如浮屠城初見——過長的指甲劃在女人春雪一般的頸處,留下不深不淺的紅痕。

宴如是受製於她,被迫仰頭,憋紅了一雙眼,竟是泫然欲泣。

——不是泫然欲泣,是已然落淚了。

極其受辱似的,宴如是眼眶漸漸盈滿了淚水,濕潤到極值,便紛紛奪眶而出。斷了線的淚珠從她麵頰上滾落,和了麵上絲絲血跡,打濕她半張臉,也濕了遊扶桑的心角。

遊扶桑一怔:“你哭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瞧見遊扶桑虎口傷處,宴如是哭得更厲害了,“如是並非……故意的……隻是,隻是……”

宴如是哭得很突然,遊扶桑措手不及;她當這是宴如是誘惑人心的緩兵計,卻發現小孔雀好似真的傷心極了。

“我隻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她說,“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好……”

遊扶桑愣住,隨即歎了口氣。“你沒有沒用,”莫名出招的是宴如是,打贏的是她遊扶桑,便是沒料到,最後收尾性質的安撫也要她來做,“方才打我不是挺利落的?見招拆招,遇強則強。挺好的。”

聽起來不是真心誇讚,好像是耿耿於懷,怪她忽然襲擊。

宴如是哭得更加難堪。

她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尊主,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正道修了幾百年,我仍不懂什麼是‘道’,誰也打不過,反而有了魔心……我想修魔,您卻說我不夠格,興許我真的不夠格……做什麼都不夠……”

“不要修魔。”遊扶桑沉靜道,“誰都可以墜落,宴如是,唯獨你不行——你不該走這些旁門左道。多少人拚了命地向上爬,宴如是,你的起點那樣高,旁人那般豔羨……你不可以自尋墮落。”

宴如是抽抽嗒嗒,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身下的小孔雀哭得羽毛都沾濕了,眼眶紅紅的,鼻尖和耳尖都泛起緋色,遊扶桑當然心軟。便也不計較她對自己乾戈相向了,遊扶桑扶起她、坐下、讓她搭在腿邊,很認真地與她說,“宴如是,你要答應我,絕不要再動那些心思。”

“可是……”

“沒有可是。”遊扶桑打斷,“我們魔修生吃活人;假若你修魔,我第一個將你吃掉。”

“……”

宴如是愣了一下,似被嚇到了,淚珠掛在眼睫上欲落不落。

許久許久,她呢喃地問:“那,尊主會幫我嗎?”

幫她什麼?不外乎宴門那些事情。雖然眼下一趟清明宴讓一切變得稍複雜了,但遊扶桑也無所謂。

再開口,她撤了手,給出一個極其萬能的回答,“幫不幫忙,要看宴少主的表現了。”

“表現?”

什麼表現?

宴如是不解,遊扶桑笑了下:“宴少主忘了?你於浮屠初來乍到,好難得留了下來,是因為我身邊缺什麼?”

“缺……”

遊扶桑靠近一些,在她耳邊輕輕提醒:“床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