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春台 咬得開心了?(1 / 2)

浮屠令 西裡伯爵 3174 字 10個月前

一箭之後,頓起狂沙。

宴如是使了十成十的氣力。她盯緊對手,分明病中,但長弓短刃皆卯足了勁,箭箭利落。目不暇接。

遊扶桑隻見一片枯葉懸在林間,箭羽破風而來,正入一棵十人合抱的古木。

唰——

箭鋒寒光在眼前閃了閃,古木中心應聲破落,餘空落落一個洞。

箭徑毫厘,可這古木上的空洞足有一臂寬。

遊扶桑輕飄飄退開幾步,卻也實在很想誇讚一句宴少主,好箭術。

電光石火,宴如是提弓再上,長弓化作最鋒利的刃,破開風,獵獵作響。

她近身,遊扶桑迎上,單手作印。

一柄弓刃,一團無孔不入的魔氣,二人在林間極快地拆招建招。

碰撞的聲音時而尖銳時而沉悶,都帶著血氣。

百年人間修行。宴門一彆,宴如是亦長進許多,她不該自貶。

唯一可惜,現下她的招數仍止步於宴門之內,一招一式一板一眼,仿似是同門間劍閣練樁,力氣到了,速度到了,但有來有回,皆點到為止。

太文雅,太正派了。

而俗世你死我活,可沒人會等敵手。

宴如是以弓作刃,刃風猝然撞來,遊扶桑反手抄起她身後殘箭,魔氣附著箭身迅速竄如滔天火勢,在林間燒出霧氣。

宴如是怔了一下,很快應對。

這宴少主有殺氣卻沒有殺機,倒讓遊扶桑微微訝異:她是不是……就是想打一架?

遊扶桑多的是一招斃命的招數,但此刻窺見宴如是眉目裡的認真,頓時玩心大起——在對方以拳腳為泄口的對決裡作弄對方,是否太不善良?

正巧,遊扶桑修魔百年,最沒學會的就是所謂“善良”。

咫尺間,一墨一金兩雙眸子翩然一對視,遊扶桑指尖一繞,忽而纏上宴如是握弓的手腕。

光這麼一纏,好好的打鬥變了味道。

宴如是顯而易見地亂了陣腳,遊扶桑欺身而上,指尖輕掃在宴如是皮膚,指腹摩挲,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勾引。

宴如是眼睫顫栗幾下,紅了耳根,手心沾了水似的,忽然連弓箭都握不住了。

“太單純了啊,小宴少主,”遊扶桑勾著她,愜意道,“我們魔修最擅這些蠱惑人心的法子,僅僅摸了摸手就露出破綻,倘若遇見更誇張的,又要怎麼辦呀?”

宴如是發懵:“更、更誇張的?”

“嗯,比如。”

遊扶桑當然變本加厲——

宴如是隻覺身側魔氣倏然收緊,眼前忽明忽暗,頸邊多了誰的吐息。觸感冰涼,如有毒蛇杏子輕輕一掠,是遊扶桑尖銳的牙齒在她頸側留下一個印記。

甚至,好像……還舔了一下。

“啊……”

頸側帶來的酥麻快要把宴如是整個人都點燃了,她不可抑製地驚叫一聲,猝然推開遊扶桑。

爾後是倏爾加劇的攻擊。

長刃劈成短刀,宴如是雖赤紅到了耳根子,但出招個個淩厲。終於不講什麼你來我往的禮儀了,一點撕咬,居然讓宴少主生出殺意。

“……真是不禁逗。”遊扶桑笑著避開,無可奈何地,她問,“宴少主,我們不是上月還親吻過嗎?”

隻換來宴如是更快速的進攻。

這次可比先前猛烈多了,長弓還要拉開距離備箭開弦——而短刀,抬手就是刀落。

隻是瞬息之間,她與遊扶桑已碰撞百八十次,拳拳到肉,刀刀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