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雞血石早已被江熙動了手腳,上麵的灰塵是毒粉混著胡椒麵。此毒呈灰粉狀,一旦吸入五臟六腑,便會立刻阻滯心臟跳動,使人窒息而死,殺人於無形,有個靚名叫做“墳頭灰”。就為了一碗的量,江熙已傾儘所有,已是身無分文。
而混入胡椒麵,就是為了刺激人咳嗽。
江熙:“鬼爺,彆呼吸,咬住了。”
鬼自逍點點頭,手掌便鬆開了,掌心變化出一把匕首,將鬼自逍身上的繩索割斷。
鬼自逍脫身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給江熙解綁,而是把自己的假麵貼好,穿好衣裳,包括披好大氅,才去解開江熙。
江熙用分值接好斷臂後,給鬼自逍係上隔絕毒粉的麵紗。
鬼自逍近距離看到江熙的真身細節,直哆嗦,聲音也弱了幾分:“月月……月月……”
江熙溫和道:“鬼爺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他說罷走到大頭目身前,俯視那雙求饒的眼睛,拿起大刀,毫不猶豫砍下大頭目的頭顱,濺了一身血。乾淨利落,像個老道的殺手。
江熙:“月刹羅應該不殺人吧。”
鬼自逍惶惶地退到柱子前,癱在了地上,似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
江熙提起頭顱一拋,抬腿一踢,將頭顱踢出門外,又即刻拾起一件衣裳將石頭上的毒粉扇飛,使之彌漫在帳內的各個角落,而後走向鬼自逍道:“鬼爺沒見過殺人?可還有力氣?”
鬼自逍點點頭,又搖搖頭,吃力地爬起來,又跌倒。
“我知道了。”江熙撿起那身還能將就著穿的皮囊,又將鬼自逍打了個橫抱,從窗戶翻了出去。
“老……老大的頭!”
“老大被殺了!”
頭顱滾到人群中,手下驚叫起來。
群龍無首,人心散亂。一夥人殺進帳內,要凶手一命賠一命,一夥人則停在原地,手足無措,等著解散。
毫無意外的,衝進帳內的一百多號人找不著江熙,又被雞血石吸引,爭相圍觀,皆中毒身亡。外麵的人發現了貓膩,再不敢踏入。
江熙在暗中觀察,原本四百餘人,已經乾掉了兩百人,昏倒有一百人,便剩下五十名後勤小嘍囉和幾十名打手,而這些打手各懷心思,散沙一盤,不堪一擊。
江熙變化出刀和盾,遞給鬼自逍,又在鬼自逍周圍鋪了一圈有毒的刺釘,道:“鬼爺先在這裡躲著,我去料理他們。”
鬼自逍聽話地點點頭。
“鬼爺好樣的!”
江熙說罷,套上皮囊,爬上對邊的屋頂,抽出弓箭,向慌亂的人群吹了個口哨,三下五除二便乾掉了還不順服的打手。
“剩下的人都聽我的。第一件事,把屍體收拾了,連同窩點一並燒毀。第二件事,在外麵搭好營帳,把孩子和女人轉移過去,休息一天,明日太陽下山後趕去黑市。第三,你們給他們找回家人,將功贖過,不然有得你們好死。第四,在黑市傳開去,說是我一枝花救了他們!聽懂的點頭,沒聽懂的站上前來!”
弓箭就那麼搭著,眾人戰戰兢兢,秒懂。幾個有眼力勁的小嘍囉當場跪下,要拜江熙為大姐頭。
江熙想了想,安置這些小孩和女人,以及監督這夥人辦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他需要人手,便收了幾人,就此創立幫派,起了個通俗易懂的名字“香花幫”。
一晚上,穀內的熊熊大火照亮了小半邊天。江熙守在孩子和女人的帳外,掏出針線縫補被割破的皮囊。
鬼自逍默默坐到江熙身旁,從針線盒裡也掏出一根針,穿了線,笨拙地縫起皮囊的另一頭。
江熙看著好笑,道:“鬼爺不怕我?”
鬼自逍幾乎是哄他的語氣:“不不不,我怎麼會怕祭司大人。”
江熙:“鬼爺前幾天還篤定我是齊人,這會子怎麼偏認定我是月刹羅?”
鬼自逍:“之前是我眼拙。月月……”
江熙有心無力道:“我真的不是月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