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鴉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驚得她目瞪口呆。
原本她與趙鐵牛二人一組搜找李業,途中因為放心不下公子爺,又折返了回去,卻沒有想到,不過就是離開的一會兒時間,公子爺就已經不見了。
公子爺突然失蹤,羽鴉越是心急麻慌的四處找人,越是找不到就越是著急上火。
正當羽鴉因為尋不見公子爺而想要大開殺戒之時,一股血腥味從遠處飄了過來。
這血的味道是哪裡來的?
羽鴉忍不住一個激靈,尚且來不及思考,人已經追著那股味道飛奔了出去。
這片廢墟同春歸樓離得並不遠,從前似乎也是一處熱鬨的地方,可如今卻已經變得破敗不堪無人問津了。
“爺?”羽鴉遠遠就看見沈紫合暈倒在了那裡,可當她多走兩步之後,卻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這地上滲出了好大的一灘血,公子爺和那李業二人雙雙的躺在了血泊的中央。
那李業一雙禿鷲般的眼睛目眥欲裂,僵直的身體,心口處的位置驚駭的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而公子爺卻已經失去了意識,他雙目緊閉,秀麗纖長的手指上纏繞著一灘儼然被捏碎的爛肉。
羽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李業隻是一隻孽鬼並非實體,他是如何被……
羽鴉來不及多想,就聽見外麵淩亂的腳步聲正在迅速的接近這裡。
她心頭一驚,心念飛轉間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絕不能讓人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豔姬和古若臨已經雙雙闖進了這裡。
“阿鴉,這是……”同樣尋著血腥氣而來的豔姬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眼尖的古若臨更是發現了被羽鴉用身體遮擋住了視線的沈紫合。
古若臨見到躺在血泊中的沈紫合,驚叫了一聲便不顧一切的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趙鐵牛緊挨著二人的節奏,是最後一個找到這裡的。一進來就見到身為孽鬼的李業已經徹底的死絕了,如今他的胸口空蕩蕩的,原本裡頭的那顆心臟此時正捏在羽鴉的手心裡。
古若臨滿臉擔憂的試了試大人的鼻息,見他呼吸平和,渾身上下也沒有傷口這才稍稍放心了不少。
而豔姬卻依然充滿了疑慮,來到羽鴉的身邊問道:“阿鴉,這是怎麼回事,這隻孽鬼為什麼會?”
孽鬼同那些普通的念一樣,隻因為有強烈的執念這才擁有了傷害力,否則對現世來說不過是人們看得見的虛影罷了,如今虛影卻被人從身體裡掏下了心臟,虛影化作了實體,這著實匪夷所思。
羽鴉將手裡的那顆爛肉隨意的往地上一丟,一臉晦氣的說道:“是這家夥自己找死,竟然想對我家爺動手,他不是最喜歡心肝兒麼,我就讓他嘗嘗自己的心肝兒是個什麼滋味。”
羽鴉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目露凶光,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狠厲的表情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趙鐵牛說:“這李業生前死後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心臟,現在就連自己的心臟也沒了,他算是徹底死了。”
趙鐵牛話音剛落,地上的李業身體便開始產生了變化,就像是一張忽然點燃的紙錢,漸漸的燒成了一縷灰燼。
羽鴉望著腳邊的那顆心臟慢慢的消失殆儘,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良久她抱起了地上的公子爺,轉身便先行離開了。
反正,總歸是有人善後的。
……
這幾日,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便是掏心惡魔李業在落鯉湖已被官府就地正法的事情。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很快的便成為了這聖都城裡人人口中的奇聞怪談,人們從不安恐怖的陰影中走出來,聖都城再度恢複了昔日的熱鬨與繁華。
“李業的案子就這樣了結真的沒問題麼?”古若臨至今都覺得就這樣將李業的姓名公之於眾而感到不妥,畢竟這李業已經死了二十幾年,就這樣不加以掩飾示眾難保不會有人識破。
趙鐵牛拿起朱砂在他的名冊上劃掉了李業的姓名,數了數剩下的幾個在逃犯,心裡正在盤算著其他的事情。
羽鴉瞥了一眼擔驚受怕的古若臨,說:“怕什麼,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再說了李業這名字再普通不過,若是當真有人認識,也不過是感歎兩句命運的相似罷了。那孽鬼由人心所化,若人心裡沒鬼,這世上便就沒有鬼,沒啥好深究的。”
羽鴉話才說完當時就遭來了兩記白眼,趙鐵牛那麼大一隻的好家夥站在這裡,羽鴉是如何睜著眼睛才能說出這樣的大瞎話來的。
趙鐵牛一邊將名冊收起來,一邊說道:“真不明白像沈紫合這樣連編個謊話都不會的家夥是怎麼做上大官的。嗯,他人呢?”
羽鴉告訴他:“出去了,說是要再去一趟。”
趙鐵牛不禁皺起眉頭,再去一趟?
其實,當初沈紫合為什麼會離開春歸樓,獨自一人找到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抱月樓,仍舊是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