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還好,一問憐娘頓時就來氣了:“你什麼意思啊,感情我找上合爺讓他幫著我找屍骨就是逗著他玩的是嗎?不是,我逗著他玩兒是能吃上唐僧肉啊還是能成仙啊?我絞儘腦汁騙你們我圖什麼呀?”
憐娘說得理直氣壯,細想之下也頗有幾分道理。
可話雖如此,羽鴉還是對趙鐵牛說的那些話很是在意。
羽鴉:“這可太奇怪了。”
憐娘一臉狐疑:“奇怪什麼?”
羽鴉說道:“若是你生前出了什麼意外死後忘記了生前事這我還能理解,可為什麼就連地府都沒有你的生平呢?”
倘若地府裡沒有了憐娘的生平,那又是憑什麼來判定憐娘生前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將她帶去了孽城?
要知道那孽城裡可都是生前犯下了滔天大罪的大奸大惡之徒,都是帶著極端的惡念被孽城吸引去的。
憐娘聽了羽鴉這樣一說覺得這其中的確透著古怪,“難道地府故意抹煞掉了我的生平?”
憐娘話音剛落頓時就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連忙道:“可這怎麼可能呢?”
羽鴉說道:“從孽城裡逃出來的孽鬼那麼多,比你更凶更惡的都有,為什麼地府卻對你格外關注,你想過沒有?”
憐娘搖了搖頭。
羽鴉說:“因為你是特彆的啊。”
羽鴉又說:“在你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十分特彆的事情,特彆到地府甚至不惜抹煞掉你的生平,將你強行帶去了孽城,甚至在孽城被毀眾鬼出逃之後,地府依然將你列為重點抓捕對象。”
憐娘:“可是,關於生前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唯一知道的那點兒事情也都是坡口那個瞎了眼的神婆給我算出來的。”
要說她所有感覺最為強烈的就要屬在她的意念脫離了身體的那一刻,一種叫做“恨意”的強烈情緒占據了她所有的念頭。那種恨意撕心裂肺無比絕望,卻又是這股恨意讓她仿佛充滿了力量一般想要毀掉一切……
一股靈光突然在憐娘的腦中乍然閃現:“你們說,趙鐵牛說的話能信麼?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說實話羽鴉也覺得這趙鐵牛莫名可疑,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煞氣,雖然生前是個大字不識的山野村夫,有些時候也總是透著一股頗為淳樸的憨勁兒,可話說回來,一個憨憨又怎麼能被地府主事委以重任派來捉捕窮凶極惡的逃犯呢?
於是越想就越覺得這趙鐵牛深不可測簡直就有兩幅麵孔……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說三人成虎,又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不用三個人,隻要兩個女人就能把這台戲唱的精彩紛呈。
沈紫合擼著貓,他透過布簾望向車外,這才赫然發覺趕了一天的路,此刻車外紅霞滿天已到了傍晚。
懷裡的小呆這會兒正喵喵的叫個沒玩,舌頭一個勁的舔著他手指頭,儼然是一副餓慘了的模樣。
趕了一天的路,沈紫合也同樣感到腹中饑餓,此外舟車勞頓的疲乏感也都湧了上來。
他問羽鴉:“如今已經到了什麼地方?”
羽鴉說:“已經進了落棲城呢。”
這落棲城與聖都城比鄰,兩城之間挨得很近。
聖都城乃是天子腳下繁華之地,而這落棲城與之相比也絲毫不遜,同樣是往來經商的樞紐之處。
思及此沈紫合便吩咐羽鴉今晚就在此處留宿,讓她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落腳的客棧。
羽鴉笑盈盈的衝他喊了一聲遵命,結果一掀布簾頓時就傻了眼。
隻見周圍萬家燈火,羽鴉置身其中竟然讓她猶如墮入夢中般的不真實。
車外馬蹄躁動,馬兒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危險般顯得格外不安。
憐娘身為孽鬼同樣也感受了周遭不同尋常之處,於是囑咐沈紫合待在車裡不要出來。
“難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沈紫合見憐娘神色有異,心中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沈紫合擔心剛剛出去的羽鴉,將腦袋探出了車外,頓時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天色這才剛剛暗下來,可這城中挨家挨戶卻已經點起了火把。
火把的熊熊火焰照亮了一整片天,一路蔓延到了天際。
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震驚於這一整座陷入火光當中的落棲城。
羽鴉不禁驚歎道:“這是演的哪一出?”
憐娘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旁,她的臉上同樣露出驚訝的神色,笑說道:“難道這城裡的人打聽到合爺路經此地所以打算用這種方式歡迎咋們麼?”
羽鴉沉著臉說道:“去看看。”
羽鴉讓車夫跟著自己緩慢前行,那馬夫畏懼這周圍的氣氛隻能緊緊跟著羽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