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羽鴉已經將手裡的草藥搗成了藥泥,問道:“現在要怎麼做?”
憐娘身為孽鬼無法觸及這些,所以才讓羽鴉陪著她去采藥回來。
她讓羽鴉將這些藥泥敷在阿東身上被老鼠咬過的地方,“這些草藥能解無名腫毒更是止血的良藥,快給他敷上。”
羽鴉連忙照做,可想想又似乎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草藥能解毒的?”剛剛陪著憐娘出門找草藥的時候,憐娘很快的就找到了這些草藥,明明都是長得差不多的雜草,她卻可以準確的辨彆出哪種有毒哪種無毒,也正是在那時,羽鴉對憐娘生出了疑惑。
“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麼,為什麼還能懂得這些草藥?”羽鴉終於問出了自己困惑。
憐娘愣了一愣,對自己從剛剛到現在的這些反常行為同樣十分意外。
她連忙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我本來就知道這些。”
末了又說:“自從過了河西,好像越往前走就越是對這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羽鴉點了點頭:“過了這個鎮,往西再走一段就到了蔓渠山下。也許那裡當真可以打聽到關於你的事情。”
憐娘頓時就激動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就走。”
憐娘話音才落,那張來德端著一碗熬好的湯藥就上來了。
“這藥真的能治阿東的瘟病嗎?”張來德端著這碗黑呼呼的藥湯有些遲疑。
憐娘欲言又止,她也不能肯定這碗藥到底有沒有用。
可羽鴉卻告訴他:“他的樣子像是快不行了,好歹有一碗藥,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還愣著乾什麼,快喂藥呀。”羽鴉見張來德還在猶豫,不耐煩催促了一句。
“生死有命,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羽鴉看著保長張來德把湯藥給那阿東喂了下去,這下他們算是仁至義儘了吧。
羽鴉看了一眼窗外,大雨依然在下,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這個叫阿東的曾經告訴他們一旦到了夜裡,這裡就會成為老鼠的王國,必須趕在天黑以前離開這裡。
“我們現在就走。”羽鴉當即決定道。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準備離開之時,沈紫合卻還在原處猶豫不決。
他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鎮上的人被老鼠吞噬,我想要救他們。”
沈紫合此話一出,這屋子裡的人頓時陷入了僵局。
沉默了半晌,是憐娘先開了口。她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著急……”
“你當然不著急。”憐娘話還沒說完就讓趙鐵牛強行打斷。
他索性告訴沈紫合:“沈大人悲天憫人,可我趙鐵牛的任務是把這隻孽鬼抓回去。彆忘了我同意和你們到這裡來,隻是要讓憐娘當隻明白鬼,可不是陪你們當菩薩的。”
趙鐵牛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他可不想陪著一起在這裡浪費時間。
羽鴉心裡同樣認同趙鐵牛,這裡的鼠患如此嚴重,根本無從救起,除非放把火把鎮給燒了把這些老鼠統統燒死。
然而,沈紫合豈會不明白救人這件事情,說時容易,要做卻談何容易。
要救人首要之事就是先滅鼠,可如何滅?拿什麼滅?
老鼠怕火,本可以采用火攻。可是這裡才剛剛退去了洪水,連日來的大雨又讓這裡到處又濕又冷連生火都成了難事,如何才能用火攻?
火攻是不行了,那就用藥,撒上□□毒死這些老鼠。可這裡不停的下雨,雨水會衝掉這些□□,難保這些毒藥不會滲進井水裡,滲進了河水裡,隻怕老鼠藥死了這鎮上的人也一同藥死了。
而且鼠患之外,還有瘟疫,兩害隻除其一害都不能真正救下這個鎮。沈紫合思來想去都沒有好辦法,於是又僵在了那裡。
羽鴉不想一群人在這裡毫無意義的消耗,於是打破了沉默:“爺,阿東說過,這鎮上的天災人禍都源於蔓渠山山神的詛咒,也就是說一切的根源都來自蔓渠山。既然現在我們對治鼠患沒有更好的辦法,倒不如先去蔓渠山,說不定去那裡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羽鴉這番話似乎讓沈紫合有所動搖。
此時,喝過了藥的阿東迷迷糊糊開始有了些意識,雖然還在發燒,但被老鼠咬過的傷口已經不在冒血,人也有了蘇醒的跡象。看來憐娘找來的草藥多少起了作用。
於是這更加證明了蔓渠山會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