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納音寺。
一行人走在街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一路上那些迎麵而來的路人,目光有些可疑,好像有意無意的在偷偷打量著他們似的。
一個挑著菜的菜農與羽鴉擦肩而過,對方狀似無意的看了羽鴉一眼。
羽鴉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嚇得那菜農慌忙低下頭專注趕路。
羽鴉盯著從身邊匆匆經過的菜農,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羽鴉:“咋們離開聖都這才幾日,怎麼一回來處處都像是透著古怪似的?”
羽鴉這麼一說,這才發現大家竟然都有同樣的感覺。
來不及細想,前麵出現了一隊吾衛正攔著路人似乎在盤查什麼。
很快,這些吾衛就查到了他們跟前。
羽鴉一見這些吾衛便大聲嗬斥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竟然敢查到我聖都府府尹沈紫合沈大人跟前來了!”
吾衛一見是沈紫合沈大人連忙低頭抱拳:“屬下也是公事公辦,還望大人包涵。”
沈紫合點了點頭並未對他們多加阻攔。
隻見為首的吾衛在他們麵前攤開了一幅男子的畫像,四人當中的雪蕪成為了他們重點排查的對象。
這些吾衛將雪蕪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就連頭發絲兒都沒有放過。
羽鴉問那為首的吾衛:“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那畫上的究竟是什麼人,犯了什麼事?”
此時幾個吾衛並沒有理會羽鴉的追問,排查完畢又是畢恭畢敬的對沈紫合一記抱拳,便繼續往前走去。
“這些吾衛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羽鴉心中不忿,但沈紫合卻並不放在心上,相反的,他的表情中更多的是透出了幾絲感慨。
羽鴉見沈紫合似乎司空見慣,不禁好奇:“公子爺莫非知道那些吾衛在找些什麼?”
沈紫合看她一眼,對她說道:“你可知道,剛剛那畫上的人是誰?”
羽鴉不過是匆匆瞥過一眼,並沒有對那畫上的男子有太多的印象,細細回憶一番之後搖了搖頭。
沈紫合對她說道:“那畫上之人,不是彆人,正是李蘅。”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沈紫合感歎道:“自從李蘅留下了一幅《夜叉圖》之後當眾逃婚,將皇室的尊嚴踐踏在了腳下,皇上便頒下了一道聖令,聖令上隻有八個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整個南國被翻了個底朝天,都不曾找他。一晃就是三年過去了,在這新人輩出百花爭豔的帝都裡,人們已經漸漸淡忘了那個曾經驚才絕豔的灼灼公子李蘅。但是唯有一人,仍舊執著於找到他。
不知何時一陣吹過,眾人這才驚覺,這滿大街的告示牆上,到處貼滿了通緝李蘅的畫像。
然而他們從前並沒有對此多加留意。
憐娘不知不覺間站在了那張通緝的告示前,畫上的男子,有著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美目,翹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股桀驁的少年意氣。
“他就李蘅嗎?”憐娘開口問道。
沈紫合掃了一眼告牆上的畫像,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三年來,牆上的告示撕了又貼,來來去去的大情小事,通緝畫像,早已過了無數個輪回,隻有李蘅的畫像每幾日就要重新張貼一次。
憐娘又問:“合爺覺得這李蘅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紫合說:“是一個恃才傲物狂妄至極的狂徒。”
這時眾人不免對這位未曾謀麵的第一畫師好奇了起來。
在沈紫合的記憶當中,這李蘅仗著皇上的愛惜整日不務正業,流連在花街柳巷同一些所謂的文人雅士縱情笙歌。
皇室每到祭典或者壽誕之日,要其作畫,這李衡總是不見人影,不是醉在哪個溫柔鄉裡,就是被哪個寺廟斥了巨資邀請去了畫壁。這李蘅來到聖都不過短短兩年,便已經在帝都大大小小數百家寺廟的石壁上畫滿了壁畫,嬌縱任性的做派就連皇室都不放在眼裡。
他長相俊美,人桀驁,於是每當揮毫作畫時總會吸引那些情竇初開的女子,圍觀嬉笑。
總之是一個放蕩不堪,很不正經的浪子。
這李蘅當初也不知是出於何種目的,一再想要同他攀交,用了許多的手段,甚至還搬出了聖上。
但沈紫合向來不喜歡這種不三不四的家夥,就算他當真是天縱奇才,沈紫合也不屑同這樣品行不端的人來往。
羽鴉見憐娘沉默不語始終就是靜靜的望著畫像,於是問她:“你可對他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