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貴吭哧癟肚地想要說話。
小孩子把匕首轉向他,“你們是一夥的,他的姨奶、大伯很了不起嗎?難道這裡是賊窩啊?”
“不是。”話還沒出口,便被硬生生地嚇了回去。
孩子的父親正言道:“據我所知,《宋刑統》規定禁止以暴力手段、欺詐方法賣良人及他人奴婢為奴婢。凡以強製手段拐賣人口者,若證據確鑿,將直接采取絞刑。若采取誘騙拐賣,將兒童賣出當童工者,流放三千裡,抓捕當日即起程。若將兒童賣給彆人家當子孫者,將判刑三年。若敢對被拐賣者造成人身傷害,則大多以斬立決處置。這個人按宋律,應當判絞刑。”
被稱做劉仁勖的頭目點頭稱是。
“我們如今在大宋的地盤上,既然歸附了人家,就要遵照大宋的律法行事。移合訛千男,把他送到府衙去。”小夥子命令道,應聲而動的是個腰挎寶劍的漢子。
“等等,老爹,把人販子送去官府我認為不妥。”孩子對父親的決定頗有異議,“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一味地將漢人的東西照搬照抄,將失去我黨項的本源。我族應該以孝順為治國之道,忠實為先,戰鬥為務,簡化禮數,重武尚法。這家夥非是善類,在擄我之前還在訛詐彆人。”他從皮包骨的懷裡掏出那個布袋子,把它拋到桌子上。
戴氈帽的頭領拾起來用手顛了顛,“是些首飾,看不出這小子坑蒙拐騙樣樣在行啊。”說著就要把錢袋子揣入懷中。
那孩子看在眼裡,毫無顧忌地直接指責道:“劉牙將,你這就不對啦,誌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這不義之財怎麼能占為己有呢?”
隻說得對方滿臉羞紅,連忙把首飾掏出來,擲在桌子上,低著頭不敢言語。
孩子接著向父親闡述道:“孩兒認為此人逆天心,悖人倫,死不足惜。大宋的官場腐敗是有目共睹的,指不定他的什麼大伯,或是什麼姨奶,使錢財、挖門路讓其逃避罪責呢。再有,大宋法度鬆散,常常以赦代法,時有大赦免罪,那不是便宜他了嗎?”他對旁邊的手下說,“饒尚般百,在我們黨項部落裡遇到此等事將如何處置呢?”
那被問及的壯漢立即回答他:“稟告小王爺,按照老習慣,應該綁在馬後拖死。”
孩子露出無奈的表情,“用馬拖死,在洛陽城內做起來不現實。看來老習慣也得改改了,待日後我要製出一部適合我們黨項的大法來。老爹,不如將他拉到僻靜處勒死得了。”
“好吧,他劫持的是你,你說了算。但要麻利些,不要拖泥帶水的,切勿惹得滿城風雨。”
得到父親的默許,孩子挺著胸脯命令道:“饒尚般百、移合訛千男,你們兩個把他拉到房山頭的巷子裡,用繩子勒死好啦,手腳麻利些,就這麼著吧。”他說得輕輕鬆鬆,殺個人如同碾死隻臭蟲。
這可把皮包骨嚇得魂飛魄散了,小便失禁尿濕了褲子,哭哭啼啼下跪求饒,發誓再也不敢了,他磕頭如雞啄碎米一般。
兩個漢子哪管他樂不樂意,情不情願,不由分說架起來就往外走,威脅他若是再喊,立刻用寶劍刺死他。
其他的人完全不把這當回事,重新落座該吃吃,該聊聊。
“天啊,要殺人了,好玩,好玩,著實的好玩。人販子可惡至極,死有餘辜,用不用我搭把手幫忙啊?”